只是沒等他將“宣王妃”三個字吐出來。
“老太爺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是見多識廣的人,怎麼連我們是什麼人也認不出來呢?”禁軍頭子臉色一沉,皮笑肉不笑地道。
薛老太爺聽了這話,理智回籠:“你們……你們是禁軍?”
禁軍頭子笑了笑,將他猛地摜到了地上。
薛老太爺的老骨頭都要碎了,直發出咔咔的聲響。
而禁軍頭子直起腰來,一腳踩在薛老太爺背上:“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快些拿下!不必手軟!他薛家涉嫌造反,將來指不準是要誅九族的……”
薛老太爺一瞬間面色慘白,眼看著他家中上下一個個都被粗暴地按倒在地。
“是……是宣王造反了?”薛老太爺聲音顫抖。
“宣王?與宣王殿下何干?”禁軍頭子納悶道。
薛老太爺呆住了。
不是宣王那還能是誰?總不能是他兒子吧?他兒子造哪門子的反啊?
那還不如是宣王呢!
宣王手握重兵,沒準兒還真能造成功……等造成功那日,他們自然也就能免去罪責了啊!
這如今該怎麼辦?
怎麼辦!
“我要見宣王妃!”
“你們不能如此對我薛家!”
“放開我,放開……”
驚恐的聲音,憤怒呵斥的聲音,甚至還有嚎啕大哭的聲音……悉數傳入了薛老太爺的耳中。
薛老太爺不甘至極!
這才做了多久的皇親國戚,還沒沾上薛清茵的光,倒是先被扣了個謀反的帽子……
“薛侍郎那里也扣下了?”他聽見那禁軍頭子問。
“扣下了。”旁邊的人答。
這時候薛老太爺的女兒突然想起了什麼,大喊道:“許芷呢?那許芷你們抓了嗎?”
“許芷?誰?”禁軍頭子納悶道。
還是身旁人道:“是宣王妃的母親,薛侍郎從前的夫人。”
禁軍頭子喃喃道:“我記得和離了?”
“是。”
禁軍頭子當即冷冰冰地沖薛家姑姑道:“人家同你們薛家郎和離了,哪里算你們家的人?”
薛老太爺傻了眼。
是……是啊……
薛家姑姑也難以接受這個額結果,奮力掙扎哭號起來:“憑什麼?憑什麼不算?”
早知今日,哪里同意薛成棟與她和離!
“這樣說我也早嫁出去了,我不是薛家人了!”她還在哭喊。
禁軍頭子卻搖了搖頭:“你是薛家女兒,這怎是你出嫁便能改變的事實?”
他說著面露不耐:“休得廢話!統統帶下去。若有不從者,以叛逃罪論。”
最后幾個字一出,徹底壓垮了薛家眾人,他們面如死灰,只能任憑禁軍帶走。
這消息很快連許家都知道了。
“瘋了,瘋了,怎麼會這樣?”許芪急匆匆走到許芷面前去,“說是薛寧要謀反,他才入朝為官多久?不是從宣州治災回來嗎?陛下去祭祀都將他帶上了!明明該是榮寵加身,怎麼就成謀反了?”
許芷從恍惚中回過神:“那薛家都被抓了?”
“是啊。好在你與薛家已經沒什麼關系了……這都叫什麼事兒啊?”許芪罵完,又去看許芷的表情,“阿芷,你怎的這樣冷靜?你就不覺得奇怪嗎?阿寧哪里來的本事謀反啊?”
許芷冷笑一聲,眼底透出點點恨意:“他怎麼沒有呢?”
“阿芷……阿芷你別嚇我啊,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許芷推開了憂心的兄長,面色又歸于一片悵然:“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誰?”
許芷沒回答。
但許芪還是猜:“你在擔心清茵是不是?我看你不必擔心,宣王肯定會護著她的。”
這話卻一下戳中了許芷憂慮之處。
她一下埋首在桌上哭了起來。
許芪一見,是徹底鬧不明白了。
怎麼說薛寧謀反她不哭,一說宣王會護著清茵,反而哭了!
許芷沒哭一會兒。
她匆匆抹了兩把臉就又出門去找寧確了。
這事兒還得寧確出主意。她……她什麼都看不明白。
偏偏就在這樣的時候。
一騎人馬衣衫襤褸地狂奔入京城,手中高舉著令旗,喊道:“蠻夷入侵!蠻夷入侵!”
益州城。
節度使喬騰密會了兩位客人。
等送走客人之后,他走了出來:“立即整軍,嚴守邊境,萬萬不能留給孟族入侵的空子。”
“是!”
喬騰轉頭看向自已身邊新的副將:“你隨我率兩百輕騎,朝京城去。”
副將驚疑,但還是聽從了喬騰的話。
這行人先走過了興州,再來到了利州。
興州也是宣王封地,但利州卻不是。
無詔他們是不得入京的,城門自然也不會朝他們敞開……
喬騰疾馳上前:“在下益州節度使喬騰!益州又起兵禍,請立即開城門!”
城門土兵做不得主,很快將能做主的守城將領請了過來。
那將領認得喬騰,見他帶的人不多,便先放下了戒心,先問:“益州又出什麼事了?”
“一兩句話說不清楚,如今只有我們逃了出來,快!快開門,我要疾行進京向陛下稟報!”
那將領猶豫了一下。
喬騰的女兒是魏王側妃,聽聞是如今唯一誕下魏王子嗣的人……
“快!軍情怎容耽誤?待我進門與你細說。”喬騰催促。
那人無法,只得親自下了城樓去開門。
門開了個縫,他便堵著問喬騰怎麼回事。
喬騰深吸了口氣,壓低了聲音道:“此事不敢聲張……實是宣王意圖謀反,我才不得不率人入京稟報。”
那將領聽得眼皮一跳,只覺好大的燙手山芋,頓時也不敢說什麼由我的人去傳遞軍情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