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打什麼仗?趁早洗洗睡吧!
另一廂。
賀松寧也正在打發陶舟和知書去興州。
“你依舊去大姑娘身邊伺候。”賀松寧對知書道。
知書點頭應聲。
但陶舟卻有疑惑:“公子為何……”
賀松寧截斷了他的聲音道:“去大姑娘身邊護著她,必要時,可帶著她逃出興州。”
“逃?”陶舟更疑惑了。為何要逃?
賀松寧沉默片刻,卻突然又更改主意道:“不,還是不要逃了。若沒有和宣王同生共死,宣王怎會愛她入骨?”
陶舟聽著覺得不對勁。
主子怎麼還做起大善人來了?還要成全他們情深似海?
賀松寧喃喃道:“有些刀要捅在最恰當的時候。”
陶舟徹底聽不懂了。
“去吧。”賀松寧道。
陶舟只得咽下疑惑,和知書一同走了出去。
他們沒走出去幾步,便碰上了薛清荷,恭恭敬敬地行了禮:“二姑娘。”
薛清荷認得他們,便將食盒中的食物取出來,要分給他們吃。
他們哪里敢收?
“眼下正急著離京辦事,多謝二姑娘好意。”
薛清荷掐了下指尖,有些煩悶。
她也試著去做個八面玲瓏的人,怎麼就做不成呢?
大哥身邊的人……到底還是不喜歡她。
薛清荷吐了口氣,想了想,又關心地問:“陶舟不是才回來不久嗎?又要出去辦事?”
陶舟點頭。
薛清荷問:“怎麼連知書也去?”
陶舟尷尬一笑:“須得帶上她才行呢。”
薛清荷一下反應過來。這個叫知書的,昔日是在薛清茵身邊伺候的。好像是大哥特地給她的吧。
“你們要去姐姐身邊?”薛清荷脫口而出。
陶舟不知道能不能對外說,便只道:“二姑娘不是要送食物給公子嗎?二姑娘快去吧。”
說完,陶舟就趕緊帶著知書走了,生怕她再打破砂鍋問到底。
薛清荷呆立在原地,心下有些難受。
他們這般遮掩支吾,反倒顯得沒將她視作自已人……
她在那里站了會兒,還是抱著食盒回去了。
賀松寧當日都不知道她來過。
陶舟二人緊趕慢趕地往興州去。
而此時宣王手底下的軍隊也已然休整完畢。
他們個個還興奮得緊。
滯留興州可把他們閑壞了,如今殺入益州,正是為保護百姓呢。若能斬殺幾個敵人,便又是一份兒軍功,可保家中親人生活無憂。
“玄甲衛便留在興州保護王妃。”宣王下令。
薛清茵立在一旁,卻顯得有些氣悶。
不帶她。
不帶她。
不帶她!
“不必將玄甲衛留給我。”她悶聲道,“戰場上何等危險,他們是你的親軍,是你身邊最如臂使指的人。自然是留在你身邊更好,留給我又有何用?”
宣王擰了下眉,但很快便道:“留下杜鴻雪,他自會指揮他們護住你。”
薛清茵也跟著皺眉,道:“人家不要軍功的嗎?跟著我作甚?”
方成冢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二人第一次起爭執,竟然是在這樣的時候。
宣王沉聲道:“茵茵,我要你平安。”
“你認為他們能打到興州來?”
“大軍不能,但探子呢?奸細刺客呢?”
薛清茵小聲道:“那我跟著你不好嗎?”
“行軍會走得很急,茵茵,你適應不了。”宣王只是陳述了客觀原因。
薛清茵抿住唇,也覺得自已的身體太弱了些。
先前依仗身體不好,躺平得那叫一個舒坦。
如今才知道人還是不能太弱……
跑都跑不快!
“我不想拖累你,但聽起來,我的確像是個負累。”薛清茵的語氣更低,連眉眼都耷拉了下來。
在京中還好,離了京城,想要刺殺宣王的人必然多如過江之鯽。
而她作為宣王妃,也難免作為靶子被盯上。
偏偏她還手無縛雞之力……
她那套對付宮里頭的那些人還勉強夠用,但一旦見了真刀真槍,便是毫無意義的。
薛清茵有些沮喪,頭一回從中品味到無力感。
宣王見她垂首不語,一下張開雙臂將她抱在懷中,又輕輕撫了撫她的頭發。
薛清茵一下推開他:“好了,你去吧。”
宣王卻沒有松手。
薛清茵趴在他肩頭道:“我沒有生氣,你去吧。”
宣王抱住她的手臂更用力地緊了下,然后才松開。
薛清茵輕輕吸了口氣,重振精神,對宣王笑了笑:“快去!益州百姓在等你。”
宣王忍住了狠狠親吻她的沖動,按住腰間的刀,轉身踏出門去。
這回薛清茵卻沒有送他。
上回在宣王府上,是為了裝作在意他的模樣。如今滿心真切,反而不大敢目送他上馬走遠。
玄甲衛還是留下了二十來人,親衛也留了十來個。
如此大的行軍的動靜,還沒帶上薛清茵,自然驚動了興州官員。
邱司馬得知后,狠狠出了口氣。幸好,幸好他還是大膽寫了封信去京城!
而劉縣令的夫人也得知了戰事。
她想著宣王與宣王妃對他們一家的照拂……
“恐怕王妃一人無趣得緊,還要擔心宣王殿下的安危……”
劉夫人與劉縣令簡單商量了下,便親手做了些食物,裝在食盒里上山來見薛清茵了。
想著陪宣王妃打發些時間也是好的。
與此同時,有一行人悄然來到了興州城門外。
“有大量的馬蹄印和車轍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