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宮人端來銅盆。
薛清茵凈了凈手,又慢條斯理地擦干,方才起身道:“殿下陪我小憩一會兒吧。”
宣王應聲。
干子旭實在驚詫于宣王怎會有這樣好的脾氣。
他竟然當真對這宣王妃予取予求。
還真應了她那句話?宣王就喜歡蛇蝎美人?
宣王攜薛清茵往門外行去,打從干子旭身邊路過的時候,干子旭忍不住喚了聲:“殿下……”
宣王沒有看他,與薛清茵徑直回到了屋中。
一進門,宣王便道:“若父皇見了今日的情形,定是大為滿意。”
可見梁德帝沒少被干子旭氣得肝疼。
薛清茵笑嘻嘻道:“那請殿下趕緊修書一封為我表功。”
宣王并未覺得這是什麼不值一提的小事,他認真應了聲:“好。”
薛清茵坐下來,問:“殿下在山上有看見什麼稀奇玩意兒嗎?”
“沒有。山林茂密,若要查探清楚,還須花些功夫,還得有本地人引路。”宣王頓了下,“茵茵仍在疑心?”
薛清茵撇嘴:“昨日我還真信他是為妻子留在這里的。但今日我詐了他一番,便知道不對了。”
“這里定有見不得光的事,其分量遠勝那八十萬兩。”
第177章 蛇蝎美人是也
“何出此言?”宣王問。
薛清茵連忙同他道:“我今日故意與他東拉一句西扯一句,他裝著裝著便沒了章法。”
“我說要挖他妻子的墳,他與我說,此非君子所為。”
“這話聽來似是沒什麼錯。但是……”
薛清茵看著宣王,道:“若是有人對殿下說,要挖了我的墳,殿下會……”如何?
她話沒說完,便被宣王按住了唇。
宣王眉心擰起,面容冰冷:“無端拿自已做什麼例子?”
薛清茵小聲道:“我就是那麼一說,大抵便是這麼個意思罷了。但你看,我方才說一說,你就這樣生氣了……”
宣王冷著臉不說話。
“殿下。”
“殿下且先與我說說,你會如何。”薛清茵揪著他的袖子晃了晃。
“他話既出口,人頭也該落地了。”宣王語氣冷漠。
“對。這便是常人的反應了。只是常人沒殿下這般厲害的身手,但第一反應定然也是撲上去與之拼命,哪里還會坐在那里與人論君子不君子。”
薛清茵說著撅了下嘴道:“他又并非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若他忌憚我的身份地位,更說不通了。他在皇帝面前都敢耍渾,何況在我跟前?”
“嗯,常人聽見那句話,也沒有心思再去分析利弊。”宣王道。
“是啊,若真愛人至此。便好似母親看見孩子從床上跌下,想也不想便會用飛撲上前去接。這該是刻入骨子里的本能了。”
“但他沒有這種本能。”薛清茵總結道。
“不夠愛他的妻子,但卻又是真切地不愿別人挖墳。那麼挖的當真是墳嗎?”薛清茵歪頭,眼底閃爍著興味的光。
“為此他甚至愿意服軟拿出三十萬兩來作交換……你看,這人到這時候了,還扣扣索索的。”薛清茵也是大為感嘆了。
“地下所埋,無非是前朝遺留寶藏一類的玩意兒。”宣王語氣平淡地道。
“是嗎?”薛清茵雙眼一亮。
“前朝周惠帝丟了江山,帶國庫金銀逃至河東道,之后下落不明。”
“河東道啊……”薛清茵很失望,“那距離這里還是有些遠的。”
“挖開不就知曉了?”宣王輕飄飄地道。
“真挖啊?我那是詐他的。我才不想挖人家的墳呢。”
“既然情深是假,墳也未必是真。”宣王眼底涌現一點笑意,“茵茵怎麼反而著相了?”
“對啊!”不過她想了下,還是搖了頭,“咱們不用這麼粗魯的法子。”
“嗯?”
“當初干子旭救駕有功,陛下沒有封賞他做侯伯嗎?”
“陛下有意,但他拒絕了,自述山間老農,不堪為爵。”
“他還真是個聰明人。”若真被封賞了爵位,只怕早讓皇帝捉到小辮子了。
他如今看起來身無長物,身邊都沒什麼人,瞧著寒酸又可憐,縱使皇帝知道他有錢,但明面上也無從下手。
“不過聰明總有反被聰明誤的時候。”薛清茵笑得分外甜。
她道:“請殿下修書一封,讓咱們的好父皇大發慈悲,將興州也劃入殿下的封地范圍吧。”
若干子旭身上有爵位,自然就要給他分食邑。
他住在興州不肯走,那興州多半就會是他的食邑。
如今倒是便宜他們了。
宣王目光微動:“父皇不一定同意……”
他頓了下,道:“但我可以想法子 讓父皇同意。”
薛清茵忍不住激動地親了他一口:“便看殿下的了!”
她親完就要跑,卻被宣王反手按住了后頸,順勢將她整個摟入了懷中。
“只一下怎麼夠?”他轉眸盯著她。
薛清茵也不扭捏,抱住他的脖子,便吧嗒吧嗒重重又親了幾下。
宣王:“……”“像魚在撞缸。”
親得既沒有技巧,也沒有感情。
薛清茵揚眉:“殿下怎麼還挑剔上了?”
宣王掐住了她的腰:“嗯?本王代你修書,還不能挑剔了?”
“能能能。”說到此處,薛清茵眸光一轉,“殿下知曉在野外是個什麼滋味兒嗎?”
宣王:“……”“薛清茵。”
他沉聲直呼了她的大名。
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
但薛清茵心道,我都沒羞,你羞什麼?
“殿下不喜歡嗎?”她問。
宣王掐住她的臉頰肉,低頭咬了一口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