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多留幾日吧,我請父皇也寫一封手令。”
薛清茵驚愕出聲:“他不會還欠皇帝的錢吧?”
“茵茵,你真是聰明。”
“…………”
薛清茵滿臉都寫著震撼我全家。
她找回自已的聲音,問:“那……他又欠皇帝多少錢啊?”
“三百萬貫。”
“……”
“這沒被砍頭,真是個牛人。”
“他曾救過陛下的性命,救過太后的性命。還替先太子擋過刀,替先太祖中過毒。”
薛清茵:“……”
鐵人三項的獎應該頒給他,這樣都沒死,多抗造啊。
“難怪討不回來錢。”薛清茵嘆氣,好奇地問:“那陛下還額外賞賜過他嗎?”
“既有救命之恩,自然要賞。”
“然后錢繼續不還是吧?”
“嗯。”
“茵茵還要去住嗎?”宣王唇邊含了一絲笑意。
“去,怎麼不去?總要先去見識一番。”
此時馬車外,那農家老漢模樣的干子旭,更小心地抬起頭,問一邊的土兵:“殿下怎麼不說話啊?是不是我得罪殿下啦?”
宣王垂眸道:“去傳話,命他備下飯食。”
“是。”方成冢應聲走到了那干子旭身邊。
干子旭聽完,爬起來,還挺高興,引著隊伍便往他家去。
興州并非是個富庶之地,街市之上全然沒有京中的繁華景象。
他們往前走去,漸漸越走越遠,像是都要離開興州了。
終于……
“到了。”馬車外響起聲音。
薛清茵迫不及待地卷起車簾往外看去。
竟是到了半山腰。
那半山腰之上,修了座宅子,不同于尋常見到的大宅。它黑乎乎的,更像個碉堡。
宣王扶著薛清茵下了馬車。
土兵自然而然分立到兩旁,為他們讓出路來。
薛清茵走到近前,仰頭一看。
好嘛,連個門匾也沒有。
干子旭見了他們,連忙又跪地行禮,還磕了磕頭:“拜見宣王殿下,宣王妃。”
然后才爬起來,從腰間掏出一串鑰匙,扭身打開了眼前府邸的大門。
不會里頭一個人也沒有吧?
薛清茵腦中驟然冒出了這個念頭。
此時干子旭躬身做出了手勢:“請殿下先行。”
宣王抓住了薛清茵的手,帶著她并肩跨入了門內。
還引得那干子旭好奇地多看了薛清茵一眼。
大抵是沒想到還有人能與宣王并肩而行。
等進了門……
里頭屏風、假山一概是沒有的。
也沒有花瓶、博古架一類裝飾之物。
偌大宅院顯得分外空蕩。
但好在這家里并非是一個人也沒有……
幾個彪形大漢,腰間挎著刀,正在檐下打瞌睡。
見宣王一行人進來,他們懵了懵,半晌才意識到竟然有人來這里。
“此乃宣王殿下與宣王妃,還不速速行禮?”干子旭沉聲道。
那幾個大漢便立即唯唯諾諾地行了禮。
干子旭很快將他們引至了花廳。
路上再沒見其他人。
花廳之中,桌椅只擺了三套,還好……勉強夠坐。
弄夏在后頭給薛清茵鋪上了軟墊,這樣再落座,也不會覺得硌人了。
“小人這就去準備飯食。”干子旭擼起袖子道。
薛清茵問他:“你去?”
“是啊。”
“那外頭那幾個人呢?他們是做什麼的?”
“他們是家丁,負責護衛小人的。”
“府上便沒有丫鬟仆婦,沒有廚子?”
“沒有,沒有。”
“那何不命你這幾個家丁,擔任起這般的職責?”杜鴻雪在旁邊聽著都覺得離譜,忍不住插聲問。
薛清茵心道,這我大概都能猜到為什麼了。
只聽那干子旭憨厚樸實地一笑,道:“那得是另外的價錢了,不成不成。”
杜鴻雪:“……”
薛清茵一咂嘴。
果然如此。
薛清茵別過頭去,貼近了宣王的耳邊,壓低聲音問:“他有錢嗎?若是實在沒什麼錢,那也沒得可討的。”
“有。昔日暗衛探得他在各地共有產業三百七十一處,興許有超過九千萬貫的家財了。”
薛清茵馬上問:“梁朝一年稅收幾何?”
“約在四千萬貫左右。”
“如果……我是說如果,尋個由頭,將刀架在他脖子上的話,他會給錢嗎?”
第174章 遇敵手
宣王挑眉不語,只轉頭瞥了一眼杜鴻雪。
杜鴻雪立即會意,吩咐人下去煮茶去了。
薛清茵聞聲瞧了瞧跟前空蕩蕩的桌案……
連杯熱水都指望不上。
這邊煮茶,那邊方成冢則吩咐起下屬:“清出幾間房屋來,最大的那個鋪上床,擺下桌案……”
這也是不打算指望干子旭了,自個兒就先給自個兒分配上。
薛清茵雖然也沾點土匪作風,但還是問道:“如此反客為主,會不會不大好?”
宣王道:“無半點不妥。”
他頓了下,又喚來個親衛:“去街市上買些小吃。”
這眼下既沒吃的,也沒喝的,連主人家都跑沒影兒了。
薛清茵便叫弄夏去拿牌來玩兒。
“等等。……還是別拿牌了。”薛清茵話出口就改了主意,心道還是不要玩物喪志了。
她扭頭看著宣王:“殿下,上回趙國公給的輿圖能取上來瞧瞧嗎?”
宣王動了動唇:“你要圍困他?”
薛清茵:“那不至于。”
宣王命人取來了輿圖。
展開來卻不止一張。
上回趙國公說是益州的輿圖,實則其中還夾雜了些其它州縣的輿圖,那都是趙國公曾征戰過的地方。
其中含義,不必言明。
“趙國公當真厚道至極。”
薛清茵輕聲感嘆了一句。
然后拿手指在地圖上點了點:“咱們如今在這兒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