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說越激動,面上都浮起點點緋色。
這對男子來說,的確是難以抵御的。
她以為自已很美麗嗎?
賀松寧腦中驀地閃過薛清茵的面容。
差之遠矣。
“待我問問魏王,你所犯何事。”賀松寧道。
女子連連點頭,長舒了口氣。
只要魏王知道就行了。
她忍不住多看了賀松寧一眼,也不知他婚配沒有,竟生得比魏王更出眾。
賀松寧也在看她。
希望是個有用的。
否則浪費了他的時間,那就要拿命還了。
宣王府。
有人悄然來到了宣王跟前,低聲道:“江慧在魏王府外連著哭了幾日,撞上薛寧了。要幫幫她嗎?”
“薛寧多疑,順其自然即可。”宣王淡淡道。
“是。……殿下,屬下有些不解,薛寧乃是王妃的兄長。為何要在他身邊安插人手……”
王府之中,也并非人人都知道賀松寧的真實身份。
宣王合上手中的輿圖,看了屬下一眼。
那人心頭一顫,連忙低下了頭去:“屬下多嘴。屬下只是、只是怕叫王妃知曉了,引得殿下與王妃生出齟齬。”
宣王周身的氣勢反而顯得柔和了些,他道:“你們還知曉為本王和王妃的感情考量……”
“屬下逾越了,殿下恕罪。”那人話沒聽完就趕緊跪下了。
宣王:“……是好事。”
“啊?”那人抬起頭,驚恐之色都還未褪去,便摻入了更多的驚愕。
第169章 清荷之苦
薛家下人來到了靈饈閣,他們找到薛清荷,道:“大公子回府,見您不在,小人便趕緊來尋了。”
薛清荷聽見這句話的時候還呆了下。
她很久沒見過大哥了。
大哥很忙。
她對近來的科舉大案也有耳聞,便也識趣地沒有去打攪他。
見薛清荷半晌不語,那下人忙問:“是有什麼事牽絆住了二姑娘?眼下回不了府?”
薛清荷回過神,語氣急促:“不!”
說完,她又覺得自已有點失態,抿了下唇,才輕聲說:“這就回府。”
下人陪著她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好奇地問:“今日瞧著怎麼沒什麼客人?”
薛清荷面色微變。
下人意識到自已失言,連忙住了嘴。但心底卻忍不住暗暗嘀咕起來,難道每日都沒什麼客人嗎?
怎會如此?
薛清荷疲憊地吐了口氣。
若她知道下人在想什麼……她會說我也想知道,明明用心經營了,為何還會如此?
甚至生意一日比一日慘淡。
偏偏她身邊也無人可訴苦。
自打嫡母和父親和離后,父親便好似長住戶部了,比起從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府中管家要打理上下事務,更抽不身來指點她。
秋心也早被驅逐出府了……
如今留在她身邊的丫鬟仆婦們,都是什麼模樣的呢?
他們滿口都只道“二姑娘的好日子來了”。
說是大姑娘已經嫁了人,看她不順眼的主母也不在了。今后在府中,可不就是他們橫著走了嗎?
薛清荷無法理解他們的歡喜。
正如他們也無法理解她的困境。
揣著種種愁緒,薛清荷回到了薛家。
她邁入小院兒,便見到了那道多日不見,但仍舊熟悉的身影。
“大哥……”
賀松寧聞聲轉過身,目光一落到她的面龐上,就立刻擰起了眉頭:“近來你的日子應當過得不錯,怎會反而憔悴了?是你院子里的下人多有怠慢?”
下人們一聽,連忙跪地喊冤。
薛清荷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道:“只是打理府中產業太累了些。”
賀松寧想了下,道:“若太累,便交還由管家來處置吧。你本就不擅這些俗事。不學又有何妨?將來……不會吃苦的。”
賀松寧看得很清楚,薛清荷被趕去打理產業,只不過是先前薛成棟故意而為之,讓她和薛清茵打擂臺呢。
但薛清茵都早就不在府中了,又何必再做這些事?沒的苦了自已。
但薛清荷聽完,卻臉色一變,反而倔強起來,道:“不行!正因為不擅長,所以才要學!”
京城里的變化著實太快了……
快到一晃眼,她前腳才聽人說起薛清茵中毒垂危,后腳又聽人說她成了宣王妃。
快到薛清荷覺得自個兒不做出些什麼事來,真要跟不上那變化了。
賀松寧皺了下眉。
什麼也不做,只管過舒坦日子,不好嗎?
換做薛清茵恐怕喜歡得很。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賀松寧便感覺到了不妥,然后死死地按了下去。
賀松寧耐著性子道:“你打理起這些產業,可有什麼難處?且說來我聽聽。”
薛清荷面色柔和了許多。
許久不見,她也不想將氣氛鬧得太僵,便慢吞吞地道:“靈饈閣原先有些人,總是糊弄了事,我便花了些銀子,換了兩個更好的廚子,跑堂也換了幾個……新廚子做的菜色,我嘗過了。遠勝附近的寶蘭樓。可為何……”
薛清荷有些難以啟齒。
為何寶蘭樓門庭若市,靈饈閣的客人少之又少……
要在賀松寧面前自揭其短,薛清荷還是覺得難為情。
尤其是想到先前,薛清茵到靈饈閣去吃飯那回,她那游刃有余的模樣……薛清荷便更覺得難以啟齒自已的難處了。
“就為這樣的事?”賀松寧道。
薛清荷的臉色又微微變了變。
賀松寧頓知失言。
但這樣的事對他來說,的確是太小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