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既有心補償,只管收下就是。今后再沒有王公能勝過這樣的規制了……”
“但為何側妃要建議改去益州?益州雖好,但遠不及汴州啊!”
不錯,提議去自已的故鄉,是薛清茵想到的。
其實她先只是大致和宣王提了提,但宣王轉身便落實了。
薛清茵都忍不住嘀咕。
他可真夠相信她的,也不怕她是個狗頭軍師?
薛清茵這會兒張嘴想解答他們的疑問。
卻是宣王更先開了口。
宣王淡淡道:“益州將劍南道包含在內,劍南道的節度使是誰?”
方成冢接口:“喬騰。……魏王側妃的父親。”
他話音落下,便雙眼一亮道:“如此一來,陛下便不會削減殿下的兵力了。因為殿下去了益州,自可與節度使互相制衡。”
“但益州多山民,民風剽悍,若非是自古難以馴服,又何苦設下節度使?”方成冢皺眉。
薛清茵先是轉頭看了看宣王。
難怪宣王不問她為什麼。
她想什麼他都知道了。
隨后薛清茵才將腦袋轉回來,笑道:“可是劍南道乃是我的故鄉啊!益州子民都算得上是我的同鄉。”
薛清茵咂咂嘴:“我回去了,怎麼的也得是個山大王吧?”
第162章 加封
方成冢哭笑不得:“也、也是。”
“不錯,不錯。山中多獵戶,窮山惡水又盡出兇悍之輩。雖然是難馴服……”
一旁的幕僚捋了捋胡子,道:“方副將可知曉曾有名將裘光,曾在稠州招兵,因作戰勇猛、不畏生死,聞名至今。你知他為何在稠州招兵嗎?”
說到這些事,堂堂副將豈有不知曉之理?
“因為稠州窮。”方成冢道。
“對!因為稠州窮,給他們一碗飯,便能叫他們拼上性命。
那窮山惡水出的是刁民,但出的也盡是悍勇難當之輩!”
幕僚說著目光一閃:“將來殿下還要募兵?”
宣王手中的兵權其實已經足夠嚇人了。
這也正是梁德帝又疼他又怕他的緣故。
但自古以來,要登大位,要麼是皇帝傳位,所謂天命神授,理所應當。
若是皇帝不肯傳位呢?
那就只有兵變一途可走。✘l
古人講究凡事要遵循“正統”。
兵變可不是正統。
宣王手下有玄武軍,忠勇營以及玄甲衛。
如今安西軍也分編了大部分到他手下。
但玄武軍、忠勇營乃是皇帝授予。
安西軍有過反叛先例。
玄甲衛才是真真正正的宣王精銳,也是宣王心腹。
若要走上那條大逆不道的路,養這些兵還不夠……
要知道皇帝自已也曾是馬背上打過仗的將軍。
身邊也有如趙國公之流的良將。
“養這麼多兵可不容易啊……”幕僚感嘆道。
“但益州地大,遠勝汴州。”薛清茵又道。
“這倒是。”
“益州偏遠……”幕僚一笑,“有些大事,還是要躲起來干才能干得好。”
薛清茵點頭:“天高皇帝遠,越是偏遠之地,那里的百姓對皇帝越沒有敬畏之心。”
宣王口吻平淡接聲:“嗯,這便是為何自古反叛總是從邊域而起的緣故。”
“人人都道側妃的母親乃是商戶出身,言辭間難免鄙薄。也正因此緣故,陛下不肯授正妃之位。但今日卻叫我等長了見識……”幕僚實在忍不住贊道。
他們一邊說著,一邊心下還感嘆呢。
當初滿京城都是怎麼傳薛清茵的?
空有美貌,體弱嬌慣,胸無點墨……
還得是殿下慧眼識珠啊!
生扛著陛下的不滿,只納此一人入府。
“殿下,陛下親臨。”宮人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眾人的臉色微微變了變。
幕僚無奈笑道:“真是說什麼便來什麼……”
他們恭恭敬敬地朝宣王和薛清茵行了禮,然后從側門退走了。
不多時,梁德帝便來到了王府大殿之中。
梁德帝步履匆匆,低聲道:“不必迎朕,你們坐著就是。”
他說罷又問:“側妃身子如何?”
薛清茵不說話。
梁德帝笑道:“這會兒知道后怕了?朕可是替你狠狠抽過那鞠興的鞭子了啊。”
他頓了下,道:“除此外……朕還帶來了幾樣東西。”
梁德帝一揮手。
身后自然有人送上兩個漆器托盤。
其中一個上面呈著服飾與頭冠。
另一個上面則堆放著兩封圣旨。
“看看?”梁德帝對薛清茵抬了抬下巴。
薛清茵正要抬手。
宣王按住她的手背,自已幫她拿了過來,而后展開來……
“陛下要立我為宣王妃?”
梁德帝點頭。
薛清茵蹙眉道:“這恐怕于禮不合……”
“你受了這樣大的罪,有何不可?”梁德帝頓了下,“你怎麼看起來,并不怎麼高興?”
薛清茵垂眸道:“做宣王妃倒也沒什麼好的,事事都要循規蹈矩……”
梁德帝失笑:“那朕允你失儀,允你不必事事按制可好?你可莫要再說孩子氣的話了。等你到了封地上,若沒有王妃的身份,王府的屬臣如何肯服你呢?”
薛清茵不說話。
那一瞬間,梁德帝甚至有些懷疑,薛清茵是不是已經明白過來他在其中的手筆了……
梁德帝耐心哄道:“你且再看看另一封圣旨呢……”
“無非是封我母親做誥命罷了。”薛清茵道。
梁德帝:“……”“你看看你這說的什麼話?還無非。旁人求都求不來呢。”
薛清茵問:“是幾品?”
“自已看。”
薛清茵露出賭氣之色。
梁德帝無奈道:“你父親是幾品,自然你母親也就封幾品的誥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