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些東西是陛下送來的……”
宣王沉默了一下。
方成冢轉頭一看,從宣王的眼底瞥見了一點飛快掠過的失望之色。
方成冢心道,上次宣王側妃送來那封信……也不知究竟寫的是什麼。有一回,他入帳去,竟無意間撞見殿下垂首親吻那信紙。
方成冢都看呆了。
此后他便總覺得,冷硬如鐵的宣王殿下,背后沒準兒總偷偷親那信紙。
再不送新的來……那張沒準兒都要被親破了。
方成冢咋舌,心頭多少有幾分羨慕嫉妒恨。
“替本王多謝父皇。”那廂宣王的聲音響起。
“是、是。”送信之人連忙先雙手遞上信紙,道:“陛下請宣王先、先拆閱此物。”
宣王沒有多大的興致。
他面色冷淡地接了過來,腦中還掠過了念頭……她為何不隨此次一起,也捎些只字片語給他呢?
宣王用力抿了下唇,想到薛清茵,喉頭都有些發緊。
種種念頭從宣王腦中掠過,卻不影響他手上拆信。
他展開信紙,低頭看去。
方成冢心道,陛下這次又寫的什麼呢?陛下居然還會單獨給宣王殿下寫信?
只見宣王突然將那信紙揉作一團,轉身又上馬,沉聲道:“拔寨起營,全軍出發!”
送信人都傻了。
第143章 回京
薛清茵睡一覺起來,便又有新的賀禮送來了。
“這是國公府上送來的。”
“這是金雀公主府上送來的。”
“這是……薛家本家送來的。”宮人說到此處,還抬頭覷了一眼薛清茵的神色。
他們都知道側妃和家中的關系不大好了。
薛清茵斜倚著靠枕,笑了下,道:“都收著吧,送上門來的東西干嘛不要?”
宮人松了口氣,繼續往下道:“這是永安侯府送來的。”
“這是文信侯府送來的。”
“這是……”
“等等。”薛清茵疑惑地出聲打斷了宮人,“這個永安侯、文信侯?都是誰啊?我一個也沒見過啊。”
宮人笑道:“不管是見過的,還是沒見過的。但不敢落下呢。”
薛清茵懂了。
多半是京城中的王公貴族們想巴結魏王,而又不愿得罪宣王。那便只有前腳送了魏王府,后腳又來送宣王府了。
這算不算發柳難財?
“還有這個……”宮人頓了頓,道:“這是從魏王府上送來的。”
“這是柳家和徐家送來的。”
薛清茵頓時更精神了:“這可著實夠稀奇的,莫非這些便是柳月蓉賠給我的東西?”
“正是。”宮人答道。
薛清茵撐著下巴:“這下她更要恨死我了。”
宮人遞上一張請帖。
“魏王妃還邀您到魏王府上去吃茶,參加詩會呢。”
薛清茵想起來……早先柳月蓉好像是提過這麼件事。
如今她有了身孕,便這樣迫不及待地辦起來了?
弄夏很清楚自家姑娘的文化造詣,皺眉道:“那咱們可不能去啊。”
薛清茵滿不在乎:“去,怎麼不去?”
另一廂,柳月蓉也在和身邊的宮女說話:“你說,宣王側妃會來嗎?”
宮女道:“恐怕不敢來了。”
柳月蓉喃喃道:“她得來才好……”不來,她如何出那口氣呢?那日薛清茵可是叫她丟盡了臉。
宮女在一旁垂著頭,沒敢說話。
誰人能告訴魏王妃一聲,那宣王側妃也有孕了呢?
誰也不敢說。
他們都知道魏王妃肚子里的孩子何其重要……也正是因為這樣,誰也不敢擔那個罪責。
“魏王殿下回來了。”外間的宮人道。
柳月蓉面露喜色,頓時不再想什麼薛清茵了,只起身往外迎去。
這還是自她診出有孕以來,第一回見到魏王。
誰叫魏王近日都事務纏身,實在繁忙得很呢?柳月蓉縱有百般委屈,也只得以大事為重。
“殿下。”柳月蓉輕喚了一聲。
魏王面露疲色,只語氣寡淡地應了一聲:“嗯,聽母妃說你有孕了。”
“是啊。”柳月蓉面露羞意。
魏王又問:“母妃說你身體不大好,那日還暈倒了。怎麼回事?”
柳月蓉只當他關心自已,恨不得當場告薛清茵的狀。
但她心底也知道,魏王偏心那薛清茵,這狀是告不得的。便只有委委屈屈地道:“遭小人氣著了。”
“既是如此……我看府中的事務,你也不要操心了。”魏王心道,免得這胎保不住,母妃還得罵他。
柳月蓉傻了眼:“什、什麼?”
“王府中饋大權,就暫由側妃喬氏和江氏,輪流暫代吧。”魏王這碗水端得還挺平。
但對于柳月蓉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她好不容易才拿到了管家之權,魏王輕飄飄的一句話便分給了那兩個賤人!
柳月蓉勉強擠出笑容來,道:“可是……我正打算弄個詩會,只怕喬側妃和江側妃不善弄此事。”
魏王面色微沉:“你既有滑胎之相,何必弄什麼詩會?”
柳月蓉只得道:“我還邀了宣王側妃、金雀公主……前來呢。帖子都發出去了。”
魏王面上神情微動,他道:“弄個詩會解解乏倒也不是不可……”
柳月蓉聽到這里,指甲都掐肉里去了。
她就知道!
一提薛清茵要來,他登時就松了口。
“此事交給喬側妃就是,你還是不要管了。”
魏王退了步,但又沒完全退。
柳月蓉氣得胸口一緊,只覺得肚皮底下好像都跟著突突地跳了起來。
“殿下……就半點也不關心我嗎?”柳月蓉嘴角顫抖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