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祥疑惑道:“什麼來了?”
說著眾人扭頭看去。
只見一個身批盔甲的年輕將軍,領著幾個土兵朝這邊走來。
靳祥臉色一變,厲聲喝道:“把話說清楚!怎麼回事?莊子上得罪兵爺了?”
“是、是有些爭執……”為首的中年男子支支吾吾道。
靳祥冷笑一聲:“今個兒當著主人家的面,都敢不說實話了,將來還了得?”
那中年男子這才道:“這不是前頭柳家莊子那畝地荒了些時日。我們一瞧放著多可惜,就想著去買下來。”
靳祥抿唇:“這事我知道。后來呢?”
“后來……柳家莊子不肯答應也就算了,還沖咱們一通譏諷,說把那塊地荒到死,也不賣給我們。”
薛夫人冷笑一聲:“問一句答一句,支支吾吾是什麼道理?”
中年男子噗通一聲跪下:“就是底下人斗膽包天,眼見著最近那塊地又開始種了,就想不通把人墑溝給堵了!后來才知道,如今在那里屯田的是玄、玄武軍……”
所謂墑溝,便是引水的路渠。
堵了人家的水渠,是夠惡心人的。
而且還好死不死堵到了人家玄武軍的頭上!
靳祥一聽,差點跪了。
“你他媽……你他媽……”靳祥咬牙切齒。
他就說呢,今日過來怎麼外頭就一個仆役,感情是在躲人家玄武軍呢。
薛夫人也有點頭疼。
而且說話間,那行軍土已經走到面前來了。
“今日開了門了?”年輕將軍哼笑一聲。
嚇得莊子上下全跪了:“見、見過軍爺!”
薛清茵:“……”xᏓ
薛夫人捏了捏薛清茵的手腕,大抵是不想她害怕。然后才轉過身去,拿出幾分侍郎夫人的氣度來,客氣地問道:“敢問閣下是?”
“宣王麾下,玄武軍左右虞侯總管杜鴻雪。”
年輕將軍客客氣氣地道,“敢問您是?”
眾人聞聲暗暗心道,這麼年輕就是一軍總管了?必定很厲害了……
莊子上下頓時更顯畏縮。
“戶部薛侍郎乃是外子。”薛夫人的聲音響起。還不等她多說兩句。
年輕將軍雙眼一亮,驟然看向一旁的薛清茵,道:“那這是……薛姑娘?!戴著幕離還沒能認出來!”
眾人一怔。
……認識?
連薛夫人都呆了下。
薛清茵一臉茫然。
啊?見過嗎?
那年輕將軍猛地上前一步,又問:“薛姑娘身體可好?那日……”
說到這里,他又意識到不對,那可不能亂說。
“那日?”薛夫人插聲。
薛清茵倒是知道在哪里見過他了。
就放風箏那日。
她暈著,沒瞧見這人。但這人跟在宣王的身后,應當是瞧見了她的。
“就我丟了那日,金雀公主帶我走的時候,路上碰見過宣王殿下。”薛清茵鎮定自如地道。
“啊對對對!”年輕將軍忙跟著附和,生怕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壞了人家姑娘的名節。
薛夫人面色一舒。原來如此啊。
莊子上下也跟著松了口氣。
既然府上的大姑娘與他們認識,那這事兒是不能就能從輕處置了?
但是仔細想想,這好像也不算認識。
撐死了叫個一面之緣……
莊子眾人心中如同竹籃打水,七上八下的,實在惶恐得很。
而這廂的薛清茵自然而然地便代替了薛夫人,與年輕將軍交談起來。
她道:“身子好多了。宣王殿下也在附近嗎?”
“不錯,今日正來軍中巡視呢。”他說著頓了下,又指著莊子后頭的山林問:“這是薛家的?”
薛清茵點頭。
“我聽聞山上有個馬場……”
“是有。”
“此地無處跑馬,軍中的兄弟都憋得慌,臨近有馬場那就是最好的了!方便的話,薛姑娘派個人領我們上去瞧一瞧……”
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只恨不得立刻答應下來。
玄武軍來借馬場,那是何等的榮耀啊!
若能將這些爺哄好了,自然而然前頭那點錯處也就一筆勾銷了吧?
“你們每日都要來嗎?”薛清茵的聲音響起。
“若是足夠寬闊,自然每日都要來的。”
“那你們給多少銀子呢?”
靳祥:!
莊子眾人:!!
他們簡直快要昏過去了。
怎麼還敢問宣王殿下要錢呢?
年輕將軍愣了下,然后遲疑地道:“這個我也沒什麼經驗,不如薛姑娘來說個價錢吧?”
薛清茵也沒什麼經驗。
她只隱約記得宋朝時,一百文大約能換一斗米,一兩銀子折合差不多兩千文。
于是她胡亂喊了個價:“五百兩。”
多還是少?
薛清茵轉頭去看其他人的神色。
好嘛。
一個個呆若木雞,臉色難看,滿頭大汗。
好,她知道了……
她喊多了。
薛清茵哪兒知道,對于其他人來說,她一文錢都不該要啊!
年輕將軍卻是一笑:“五百兩倒是不多,不過我得回去稟報了再說。”
宣王殿下每年收賞賜收到手軟。
別的王公貴族少說妾室也有七八個了,平日里給妾室買個胭脂水粉、朱釵銀環,那也得七八十兩了。
再看他們宣王殿下呢?別說妾室了,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那錢是真花不出去啊!
第20章 趙國公府砸了我們的鋪子!
薛清茵帶著杜鴻雪,哦,也就是這位年輕將軍,一塊兒上了莊子后面的山林。
他們走在前面。
其余人唯唯諾諾地跟在后面,連大氣都不敢喘。
只有薛夫人才顯得自如一些。
“地方確實寬敞,只是你們這里養的馬也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