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有料想到這一日。

憑蕭九宴的體力，她過不了多久安生日子。

這麼快肚子里就揣了崽。

蕭九宴手臂不斷收緊，好像要將人揉入骨血一般，“阿羅，謝謝你，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謝你愿意……不對。”

就在蕭九宴沉浸在即將為人父的喜悅之中時，他突然覺得不對勁，“不對……”

“什麼不對？”

顧煙羅迷茫地眨眨眼，顯然沒明白蕭九宴為何會突然說不對。

“我、我每次與你同房前都會飲下避子湯，怎的還會懷？”

蕭九宴的話讓顧煙羅愣住。

她詫異看他，“避子湯？你喝？”

蕭九宴斂眸，“不錯，之前看母妃生產時性命垂危，我實在害怕，若你生產也如同走一遭鬼門關，我承受不住，便去找太醫要了避子湯。”

“你不知道避子湯都是女子喝的嗎？”顧煙羅無奈看蕭九宴。

“知道，所以讓太醫配的是男子喝的。”

“你是太子，你的子嗣何等重要，就算給太醫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給你喝真的避子湯。”

顧煙羅搖頭，“你若真的不喜歡孩子，不如讓我給你配避子湯的藥方。”

若蕭九宴不喜歡孩子，她可以想法子避子。

“誰說不喜歡？”蕭九宴再次將人抱緊，“你生的孩子，我喜歡的不得了，但我真的怕你出事，我不敢想，若你因為給我生孩子出事，我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已。”

蕭九宴說這話時，他的手指都在細細顫抖。

顧煙羅能感覺到他的緊張，她微微彎唇，“女子生產確實危險，但我是醫者，我能盡可能降低生產時的危險，如今這孩子既然來了，咱們便好好迎接他/她。”

“好，聽你的。”

蕭九宴雖心中還有忐忑，但顧煙羅都這麼說了，那便按照她的想法來。

他黑眸微垂，大掌落在顧煙羅的小腹上，溫柔低語道，“孩子，我是爹爹。”

顧煙羅輕笑，她眉眼間滿是柔情，看了眼小腹，又看了看蕭九宴，“阿晏，你一定會是個很好的爹爹。”

蕭九宴抬眸，眼底的深情似要將人溺醉其中。

他俯身，抵在顧煙羅的唇上輕輕一吻，“你也會是個很好的娘親。”

顧煙羅眼睫微閉，她往前些，漸漸加深這個吻。

蕭九宴的唇溫潤柔軟，這幾日的思念讓她有些意亂，抬手勾住他的脖頸，呼吸微緊，斷斷續續間，她緩緩道，“阿晏，當我在暗室得知懷了孩子時，我真的很怕蕭鐸會對孩子下手。”

“我第一次感受到為母則剛，之前我不吃不喝，以此對蕭鐸示威，但得知懷了身孕后，我每日都吃得飽飽的，不希望孩子受到半點傷害。”

“這是你跟我的孩子，我不想他/她受苦。”

蕭九宴掌心抵在她的發間，沉沉眸中滿是心疼。

他明白她，心中溢滿細碎的酸楚。

“阿羅，是我沒保護好你。”

“這京城太多是非。”蕭九宴黑眸深深盯著顧煙羅，似用目光描繪她的沒眼，聲音微啞，“我們不會一輩子過這樣的日子。”

話落，他收起壓抑隱忍的目光，俯身再次吻了下來。

修長手指與細白指尖交纏，室內一片曖昧。

蕭九宴喉間發啞，肆無忌憚的吻滾落到柔嫩頸間時，耳邊輕飄飄一句，“前三個月，不能同房。”

蕭九宴如當頭一棒。

壓抑著欲望的黑眸，便這樣直直與她對視。

“不早說？”

強勢的大掌扣在她腰間，指腹緩緩摩挲。

顧煙羅腰間癢的厲害，她往后縮，呼吸發顫，“忘記了。”

吻再次席卷而來，喑啞嗓音響起，“不能只是我在忍。”

蕭九宴話落，顧煙羅身子微微一顫。

她輕喘著氣，想躲，卻被人桎梏在懷。

“互相折磨。”蕭九宴咬她的耳垂。

“折磨一年？”顧煙羅略帶挑釁。

蕭九宴：“……”

他沉默半晌，啞聲道，“孩子不要了。”

顧煙羅失笑。

……

御書房內。

明成帝望著跪在地上的蕭鐸。

他看起來很奇怪，一雙眼中沒有絲毫波瀾。

哪怕在他說出自已親手殺了皇后，明成帝下令要將他貶為庶人時，蕭鐸的眼底依舊沒有波瀾。

明成帝不過是氣頭上的話，蕭鐸卻執拗道，“父皇，兒臣不孝，殺了皇后，不敬尊長，還請父皇重罰。”

“你想朕如何罰你？”明成帝眸光深深望向蕭鐸。

“還請父皇處死兒臣這個不孝子。”

蕭鐸一字一頓，語氣堅定道。

明成帝心底狠狠一顫，他看向蕭鐸的眼神充滿懷疑和陌生，這還是蕭鐸嗎？

“皇后本就該死，朕不會因此殺你。”

蕭鐸抬眸，麻木眼底染上一抹急切，“兒臣還囚禁了太子妃！兒臣不知廉恥，罪該萬死，還請父皇降罪……”

明成帝呼吸微緊。

“是你囚禁了太子妃？”壓抑的怒火在即將開口那一剎那，強行冷靜下來，“朕要知道為何。”

蕭鐸沉默。

“朕不相信你會無緣無故囚禁太子妃，從小到大，你性子是冷了些，但不會沒緣由做這種沒禮數的事。”

明成帝的話讓蕭鐸晦暗的眸子掀起一抹細微的漣漪，他抬眼，怔怔看向明成帝，“父皇覺得兒臣是個好孩子嗎？”

明成帝被這話問的措手不及，“你覺得自已不是嗎？”

蕭鐸語氣淡地像一陣風似的，“那父皇為何從未在意過兒臣？”

第457章 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