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父皇。”蕭九宴等的就是父皇這一句。
蘇總管當晚就去坤寧宮告狀,皇后聽完,恨不得當場撕碎顧煙羅的臉。
但她如今被禁足,只能道,“想辦法把此事傳入皇上耳朵里,皇上絕對不會忍受她這麼為非作歹的!”
蘇總管脊背都挺直了些,“是!”
內務府被打的那幾人,想盡辦法將話傳到皇上耳中,卻沒有得到皇上半句問候和關注。
原本還滿懷期待的眾人,紛紛意識到不妙。
皇上知道了也不管,難怪太子妃如此囂張……是皇上在背后撐腰?
他們是不是該重新考慮跟哪個主子了?
眾人心中紛紛猶豫著,不出七日,這些猶豫的人終于不再猶豫,要麼被降職,要麼被打發去別的宮中,那些個緊要的職位,全都換成了顧煙羅的人。
這樣一番改動,原本行動起來處處被束縛的內務府,如今愈發自在。
沒有了那些限制,顧煙羅也開始認真研究起內務府諸事。
坤寧宮內。
皇后安分這段時日,明成帝勉強滿意。
喬大人每日都在前朝提皇后這些年對后宮的付出,明成帝不堪其擾,看皇后這段時日安分,勉為其難解除她的禁足。
但只是解除了禁足,其他的職責并未恢復,也沒有將十七皇子送回她身邊撫養的打算。
皇后漸漸意識到,自已可能無法將十七皇子搶回來后,氣的人都要扭曲。
她把所有的恨意全都轉移在顧煙羅和蕭九宴身上。
同時,她多日前吩咐人去查七皇子和當年那女子淵源的人入了宮。
這些年在京城內,皇后命喬家培養出的情報網,在京城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很多旁人查不出的,喬家人一定能查出來。
李嬤嬤從外面走進來,將查到的結果告知于皇后。
“羅家的姑娘?”
聽到羅家二字,皇后眼底一閃而過的茫然,如今朝中根本沒有姓羅的大臣。
“娘娘,喬家人查出來的消息是,那羅大人僅僅在朝為官三年,當時他勢頭很猛,皇上尤為看重,羅大人家中只有一個女兒,名叫羅秋容,那羅秋容生下來便體弱,艱難活到七歲,身子越發差,皇上為了讓羅大人不憂心家事,特意命羅秋容入住太醫院調理身子,也就是在入住太醫院期間,七皇子與羅秋容相識……”
“顧煙羅,羅秋容,她們二人名字倒有一字相同。”皇后沉聲道。
“后來呢?”
李嬤嬤繼續道,“盡管太醫院的人盡心醫治羅秋容的身子,卻還是無力回天,約莫半年后,羅秋容便沒了,羅大人十分寵愛這個女兒,承受不了,心痛不已,辭官歸鄉了。”
“所以,這七皇子是誤把顧煙羅認作了羅秋容?”皇后微微瞇眸。
“如今看來,極有可能是這樣。”李嬤嬤道,“娘娘準備如何做?”
皇后思索片刻,她的唇角一點點勾起,“既然他把顧煙羅認作羅秋容,那便繼續誤會下去吧,不然……本宮的計劃如何能進行?”
她朝著李嬤嬤招手,李嬤嬤立刻附耳過來。
皇后低語完,李嬤嬤眼睛微亮,“娘娘這招絕妙!”
皇后原本被顧煙羅氣得火冒三丈,如今也不再氣,想到自已的計劃,倨傲抬起下巴。
一旦顧煙羅與蕭鐸不清不楚,皇上必定生出不喜,到時候她還能跟她搶什麼?
一個毛都沒長齊的死丫頭,也敢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
這日。
顧煙羅從內務府回來。
她整日都坐在那里不動,從內務府回東宮時,便不會做轎攆,而是步行。
快走到東宮前時,一個宮婢慌慌張張撞在她身上。
明月眼神一沉,“你怎麼走路的?撞到太子妃了不知道嗎?”
那宮婢嚇得跪在地上,隱隱發抖,“太子妃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不是有意的!”
看她渾身抖得如篩糠一般,顧煙羅自已也沒事,她便沒再追究。
幾人走后,跪在地上的宮婢將藏在衣袖間的手帕捏緊,快步朝坤寧宮跑去。
回到坤寧宮,將顧煙羅的手帕交給李嬤嬤。
李嬤嬤拿著東西去見皇后。
皇后已經派人擬出顧煙羅的字跡,寫了一封密信。
“你將這手帕和密信,派人送給七皇子。”
李嬤嬤笑道,“是,老奴這就去做。”
望著李嬤嬤離開的背影,皇后心情似乎都舒暢幾分。
……
蕭鐸回到宮中時,已疲倦不已。
皇后才解除禁足幾日,便又開始請申憐夢入宮,處處安排兩人相遇。
他之前說的很清楚,申憐夢似乎也知曉他的意思,但她不敢忤逆皇后的意思,只能不得已迎上前。
蕭鐸沉默著回到寢宮。
他準備習字靜心,排解心中憂慮,卻瞧見書案上露出一角的手帕。
那手帕看著有幾分眼熟,蕭鐸微微蹙眉,抬手將手帕捏緊。
當他聞到手帕上的香氣,與那日他失控逼近顧煙羅時聞到的一模一樣時,他的手指控制不住地顫抖兩下。
死寂的黑眸似乎掀起一抹波瀾。
他難以置信,克制隱忍著心中翻涌的情緒。
須臾,將那密信打開。
便看到密信中落下的那一句:我已記起一切,但如今身不由已,不忘與你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