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微微挺起脊背,一雙眼中滿是倔強和委屈,好像黃澤今日所做,對她而言,是天大的恥辱。
明成帝沉默片刻,他也不明白皇后為何如此執拗,偏不讓人搜查坤寧宮。
按道理,若無刺客,御林軍再搜查一遍,也只是確認皇后的安危,她卻如此……
明成帝心底升起一抹狐疑。
皇后堅定地說完西殿內并未刺客,卻從西殿的方向傳來一道太監尖細慌亂的聲音,“刺客——!”
皇后:“……”
“快!”明成帝當即便沉聲下令。
黃澤沒再理會皇后,徑直帶著人闖入西殿。
皇后甚至連阻攔的時間都沒有,便只能眼睜睜看著人闖入進去。
她揪緊手指,眼底難掩慌張。
十七皇子被藏在那小房間內,黃澤應該不會搜查到……
“皇后有什麼事瞞著朕嗎?”明成帝與皇后相處這麼多年,明顯看出皇后今日的不對勁,他眸色微沉,啟唇問道。
皇后心底咯噔一聲,她慌忙扯出一抹笑意,“啊?沒,沒有,臣妾沒有。”
明成帝一眼看穿。
但他并未直接開口。
黃澤帶人闖入西殿后,很快便將受傷的太監帶了出來。
“皇上!火勢蔓延的很快,此處危險,還請皇上皇后太子盡快遠離此處!”
“那十七弟呢?”蕭九宴眸光倏地沉下來,眼底有幾分擔憂。
明成帝也頓時擰緊眉頭,“是啊,小十七呢?”
皇后臉色微白,她著急開口解釋道,“皇上,煜兒這幾日感染風寒,身子不適,今日難得舒坦些,臣妾命人帶他去御花園散心去了。”
明成帝聽聞,微微松口氣,“小十七如今生著病,若再被濃煙嗆到,身子肯定難以承受,幸好小十七不在。”
“此處危險,先去宮外。”
明成帝轉身離開,皇后攥緊手指,看了一眼十七皇子所在的房間,卻也只能跟著離開。
或許……等火勢蔓延,十七皇子受了傷,他身上的傷口便瞧不出來了。
到時候,便不必遮掩著,能將人救出,她便說自已不知煜兒何時回來的,是她疏忽。
皇后心中打算著。
幾人走出坤寧宮,黃澤帶著人,一邊滅火,一邊去追查刺客。
顧煙羅抵達坤寧宮時,瞧見的便是皇后一臉難安的神情。
她時不時焦灼地看向坤寧宮內。
顧煙羅微微瞇眸,十七皇子應該還在坤寧宮內,只是被皇后給藏了起來。
好端端的,把十七皇子藏起來做什麼?
顧煙羅雖想不明白,如今卻也察覺到幾分危險。
春之這些年伺候十七皇子,兩人早已心連心,互相擔憂,如今竟能察覺出十七皇子有危險,看來兩人的關系是真的好。
怪不得皇后要用那麼狠毒的手段把人趕走。
“臣妾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娘娘。”
走上前,顧煙羅恭敬行禮。
行禮后,她站到蕭九宴身側,故作疑惑地問這是發生了何事。
得知坤寧宮走水,顧煙羅微微驚訝,“走水?好端端怎麼走水了?竟還有刺客,那十七皇子呢?十七皇子可還在坤寧宮內?”
“十七弟不在,母后說十七弟今日去了御花園內散心。”
蕭九宴眸光微抬,意味深長看向顧煙羅。
顧煙羅頓時明白他是何意,聽到這話后,詫異地挑眉,“御花園?”
她看向皇后,“母后,臣妾方才從御花園回來,并未瞧見十七弟。”
“是、是嗎?”皇后說話有些結巴。
她眸光微動,看到那火光已經將十七皇子所在的屋子燃燒起來,她捏緊手指,醞釀片刻,這才慌亂道,“不在御花園?他今日用過午膳便去了御花園,怎會不在?”
“難道他趁著本宮不注意回了坤寧宮?”
皇后這話落下,她似乎整個人都慌亂起來,“不行,我要進去,我要進去看看煜兒在不在……!”
宮人們紛紛上前阻攔,“皇后娘娘!里面危險,您不能去啊!”
“若十七弟真的在里面,后果不堪設想……”蕭九宴沉沉落下這話,他暗暗皺眉,“父皇,還是讓兒臣進去查看一番吧,兒臣擔心十七弟。”
“這火……”明成帝還擔憂著,蕭九宴便已經闖入坤寧宮內,義無反顧朝著火海而去!
等蕭九宴與黃澤匯合,黃澤低聲道,“太子殿下,西殿旁有一處隱僻的小房子,門被上了鎖,火已經燒進去了。”
蕭九宴眸光漸深。
他跟著黃澤上前,看到那被鎖上的低矮房門,“踹開。”
黃澤立刻照做。
房門被踹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濃煙滾滾。
黃澤給蕭九宴遞來沾濕的帕子,蕭九宴接過,大邁步踏入進去。
“十七弟?”
蕭九宴喊了兩聲,屋內沒有任何回應。
“整個坤寧宮都搜查過了,沒看到十七殿下的身影。”黃澤跟在他身后匯報。
那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此處。
“把這屋子仔細搜搜。”
黃澤應聲。
蕭九宴往前,濃煙滾滾,他根本看不清這屋子究竟是用來做什麼的。
只是在往前走時,隱約瞧見那點燃的香。
蕭九宴皺眉往前,腳下卻好像踢到什麼。
他垂眼去看,就看到趴在他腳邊的十七皇子。
“十七弟!”蕭九宴眸光一緊,他當即俯身,將早已經昏迷的十七皇子攔腰抱起來。
蕭九宴抱著十七皇子從坤寧宮出來,皇后看到他懷中的人,心頭重重一跳,她有種不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