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后寢殿離開,顧煙羅二話不說來了未央宮。
貞妃如今月數大了,快要臨盆,她行動十分不便,甚至連昨日拜堂都未能出席。
“太子妃到——”
顧煙羅剛抵達未央宮,未央宮內的下人便揚起笑意,聲音欣喜激動地通傳。
“阿羅?阿羅過來了?”
貞妃起身,在婢女的攙扶下,大步走出來。
“阿羅,你怎麼來了?”貞妃肉眼可見愉悅幾分,她走到顧煙羅身前,牽住她的手。
“兒臣給母妃敬茶。”顧煙羅彎眸笑道。
貞妃面色有一瞬的怔愣,但很快,她便立刻反應過來。
以皇后的性子,今日阿羅去敬茶,她肯定要找準機會來為難她的。
第394章 你想在書房圓房?
“她此番下毒手,太子已經忍無可忍,如今還趁著敬茶給你使絆子,是真覺得這皇后之位坐的太舒坦了。”
貞妃說這話時,語氣冷下來幾分。
平日她對待旁人總是溫柔的,極少露出這樣一面。
顧煙羅知曉,貞妃是真的生氣了。
她一貫不爭不搶,若旁人偏要招惹她,能在后宮內穩住妃位這麼多年的人,又怎可能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顧煙羅靜靜聽著貞妃的話,等她說完后,低垂眸子,看向貞妃的肚子,“母妃莫氣。”
如今肚子越來越大,貞妃夜間睡得不踏實,雙手雙腳也都有些腫。
但美人清冷,哪怕懷了身孕依舊是美的。
“這段時日都沒來得及為母妃診脈。”
貞妃牽著顧煙羅的手落座,“你能平平安安的,本宮就心滿意足了。”
“母妃如今月份大了,更得小心謹慎些。”
“這些本宮都知道。”
顧煙羅為貞妃診脈,脈相平穩,沒有什麼異樣,顧煙羅這才放心。
從未央宮離開。
回到東宮時,蕭九宴已經在書房忙了起來。
僅僅今日一早,朝堂上就亂的厲害。
顧煙羅進來時,看到蕭九宴正捏著手中的賬冊,他皺緊眉頭,一雙墨黑的眸子沉沉,似氤氳著戾氣。
“阿晏,我聽母妃說,今日朝堂上吵起來了?”
顧煙羅從未央宮回來后,便徑直來書房尋蕭九宴,就是想問問朝堂上發生的事。
蕭九宴在聽到顧煙羅的聲音后,目光便一直追隨著她。
她走近到身側,蕭九宴長臂一伸,將人拉入懷中。
抱著人便往懷中圈。
顧煙羅拗不過,只能坐在他的腿上,任由他強勢地將自已攏在懷中。
“是,吵得激烈。”
“究竟發生了何事?”顧煙羅好奇地問。
蕭九宴斂眸,鼻息掃過顧煙羅的耳側,“今日朝堂上,皇后她爹喬大人提議要修建運河。”
“修建運河?”
顧煙羅對朝堂上的事并不了解,也不知道喬大人為何會好端端提起修建運河。
“一般修建運河,都是由喬大人來負責,運河修的越大,他能從中間撈走的油水就越多,且他說要修建運河的那條路,水路根本沒有陸路走起來方便,實屬無稽之談。”
顧煙羅側眸看蕭九宴,“然后你便反駁了他的提議?”
“不錯。”蕭九宴微微抬起下頜,“不論他提的是什麼建議,以后本宮都會當面反駁了他。”
顧煙羅知道蕭九宴這是在替她報仇,抬起纖細手指,在蕭九宴的臉頰上戳了戳,“阿晏,謝謝你。”
為她出氣。
“接著發生了何事?”
只因一個提議被拒絕,就能鬧起來嗎?
“定國侯十分堅定裴洲是我殺死的,對我恨之入骨,父皇沒有革他的職位,今日他也上了朝,我反駁了喬大人,他便如發瘋的野狗一樣,追著我回擊。”
顧煙羅的腦海中浮現出定國侯雙眼發紅,氣得恨不得要用牙把蕭九宴撕碎的畫面。
加入一個定國侯,那吵起來確實激烈。
“這時,宣武侯開口,他從人群走出來,慢條斯理說了句——”
蕭九宴似想到什麼,他唇角微勾。
顧煙羅看他不說話,頓時催促道,“說了什麼?”
蕭九宴模仿宣武侯說話時氣定神閑的模樣,“皇上,微臣不偏不倚,說句公道話,微臣覺得太子所言有理。”
顧煙羅頓時失笑出聲。
宣武侯一本正經說這話,還真是出乎顧煙羅的意料之外。
“緊接著,朝堂上就吵了起來,定國侯情緒激烈,幾乎是破口大罵,宣武侯從始至終都無比冷靜。”
“定國侯罵一句難聽的,宣武侯就跟父皇告狀一句:皇上,他身為臣子卻這般粗鄙,委實不堪重任!把定國侯氣得更加崩潰,兩人差點動手,被父皇攔了下來。”
顧煙羅僅僅聽著,就能感覺到那朝堂上激烈的氛圍。
怪不得貞妃方才與她說,朝堂上鬧得兇。
如今宣武侯替蕭九宴說話,算是徹底表明了態度。
這喬家和定國侯,肯定要恨上他了。
“如今這一鬧,百官心中肯定跟明鏡一樣,往后與喬家,有一場硬仗要打。”
顧煙羅說著,她想到皇后,今日一早皇后想難為她,卻被她甩了臉色,這兩件事加在一起,那皇后豈不要氣死。
“眼下這些不重要。”
蕭九宴看顧煙羅眼眸微動,不知在想什麼,他抱著人轉身,跨坐在他的腿上。
墨黑的眸如漩渦般,將她一點點吞噬。
顧煙羅眼睫一顫,撞入那雙晦暗難明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