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書信,他怎麼好似瞧見過?
蕭九宴有些奇怪,他打開書信后,首先引入眼簾的,便是明華公主那進步頗大的小狗爬字。
前半段,明華公主表達了對顧煙羅和他大婚的祝福,以及她心中的激動。
后半段字跡則剛勁有力,流暢堅韌,明顯是彭非玉的字跡。
彭非玉解釋說,明華才診出喜脈,胎象不穩,不敢輕易顛簸,有滑胎的跡象,便不能來參加大婚。
落款是他與阿羅大婚那兩日。
那幾日實在忙的厲害,大婚之日阿羅又出事,他根本無暇顧及其他,自然也沒看到明華的信。
蕭九宴微微蹙眉凝著書信上所寫,有滑胎的跡象。
他捏著書信轉身,走到顧煙羅身前,將書信遞給她,“明華的信。”
顧煙羅接過書信,她看到上面彭非玉解釋的話,目光也緊張幾分,“好端端,怎會有滑胎的跡象?”
“不如我去給她瞧瞧?”
顧煙羅與明華關系親近,但她嫁入彭家后,兩人之間見面次數便少了許多,很多時候都不了解互相的情況。
“你如今身子也虛弱,不適宜顛簸。”
蕭九宴眸光微深,“且后日花燈節,還要補大婚儀式,到時候肯定疲憊不堪,先顧好你的身子,明華那邊我吩咐太醫去給她看看。”
蕭九宴話剛落,外頭有人遞給常柏一封信。
常柏看到上面是明華公主的落款,連忙道,“殿下,明華公主剛送來的信。”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顧煙羅緊張地便要從床上起來。
被蕭九宴安撫地拍拍肩,“別胡思亂想。”
他去拿了信,展開一看,“明華說她與彭非玉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應該是得知了我中毒的事,心中放心不下。”
顧煙羅想著,心中不免感動。
……
花燈節前一日。
傍晚,霞光為皇城籠罩一層薄薄的金光。
將暮未暮之際,蕭鐸去幽禁蕭青黛的寢殿內,宣布她明日啟程被流放之事。
他跟門口的守衛說了幾句,踏入殿內。
蕭青黛蜷縮在殿內的角落,狼狽不堪。
最近天氣漸漸熱起來,殿內無人清掃,一片狼藉,還有偶爾亂竄的鼠蟲。
滿地都是被打破的花瓶,撕碎的畫卷,還有扔的隨處都是的衣裳和發簪。
蕭鐸踏入時,蕭青黛正蜷縮在角落睡覺。
她已不再是幾日前那風光無量,尊貴無比的十公主,如今面容枯槁,發絲凌亂,瞧著還有些瘋瘋癲癲,神志不清。
“蕭青黛。”蕭鐸冷淡的聲音響起來。
他走到角落,垂眸睥睨著地上的蕭青黛。
蕭青黛聽到聲音,驟然驚醒。
看到是蕭鐸的那一刻,她突然崩潰大哭起來,“七皇兄!七皇兄你救救我,有老鼠,有老鼠!我害怕!”
蕭青黛撲上來,想要蕭鐸安慰她,蕭鐸卻閃身避到一側,他的目光涼薄,對蕭青黛的崩潰和絕望視若無睹,只淡漠道,“逃離的路線已經安排好,明日花燈節,太子和太子妃要補上大婚日未完成的儀式,宮中很忙,你被御林軍押出宮門口后,按照提前安排好的路線走。”
蕭青黛一聽到這話,她的眼睛瞬間放光一般,她瘋狂點頭,“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只要能離開這里,不被送往流放的路上,她就心滿意足了!
交代完,蕭鐸出來。
他將蕭青黛準備趁花燈節逃走的消息,悄無聲息送去皇上和蕭九宴那里。
……
“這是誰送來的消息?”蕭九宴收到消息后問。
常柏搖頭,“宮中一個太監,這太監在洗衣房做事,屬下查了,沒查出來他替誰做事,背景很干凈。”
蕭九宴眸光漸深,蕭青黛不想被流放,想要逃離流放隊伍,若沒有人接應她,她孤身一人怎麼可能?
傳這消息的人,有何目的?
蕭九宴捏著手中的字條,放置在燭火上方。
等到那字條被燃燒成灰燼,蕭九宴道,“找蒼紫過來。”
“是。”
……
花燈節這日。
一早,顧煙羅就梳洗好,等待妝娘前來為她梳妝打扮。
今日沒有大婚那日那般繁瑣,只需在宮中把拜堂和入皇家族譜的流程補上便好。
至于晚上……
顧煙羅想到她與蕭九宴的大婚之夜,耳尖一紅。
她如今的身子,不知能否承受的住。
越想,腦海中亂七八糟的畫面越多。
顧煙羅連忙搖搖頭,她用手捧著臉,把那些想法都拋之腦后。
蕭九宴換上婚服過來時,瞧見的便是這樣一幕,顧煙羅小臉素凈白嫩,還未上妝,青絲鋪滿纖瘦肩頭,只著里衣的女子,嫻靜柔和。
但她卻用小手輕拍臉頰,拍完,又用手揉了揉,輕輕嘆氣。
蕭九宴看著她那軟嫩的臉頰,忍不住指尖發癢。
顧煙羅還在失神,肩上突然落下一雙大掌。
蕭九宴從背后走近,他俯身,側眸溫柔看她,“太子妃在想什麼?”
第388章 竟然開始做人了
顧煙羅正出神,聽到聲音的那剎,微微一怔。
她抬起眼睛,從銅鏡內看到俯身逼近的蕭九宴。
今日一襲婚服的男子,容貌俊美,風流倜儻,腰帶勾勒出勁瘦腰身,掛著一塊白玉。
墨發被金冠高高豎起,發絲隨著他俯身時,蹭過顧煙羅的臉頰。
顧煙羅眼眸微微一亮,她抬手,將手指搭在蕭九宴的手背上,滿眼都是欣喜,“阿晏,你怎麼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