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眸子微暗,她并未多言,便聽蕭青黛再次啟唇,“母后,太子馬上就要和顧煙羅成婚了,等他們成婚,元家與太子強強聯手,怕是無人能敵,咱們真的要眼睜睜看著他徹底坐穩太子之位嗎?”
皇后臉色微沉,她端起茶水,輕輕抿了一口,“怎麼?你有想法?為了阻止他們成婚,你應該做了不少努力吧,不還是沒能阻止成嗎?”
一瞬間,蕭青黛有股被戳穿一切的尷尬。
她訕訕一笑,“母后,我這不也是為十七弟做打算嗎?”
“是為十七皇子,還是你的七皇兄?”皇后淡然一笑,“黛兒,你跟阿鐸是本宮看著長大的,你們怎麼想的,本宮心里很清楚。”
蕭青黛:“……”
“母后說的不錯,兒臣確實做了不少,但那都是因為兒臣討厭太子和顧煙羅,同時,也是真的為十七弟著想,那蕭九宴本就不適合坐上皇位,母后是皇后,母后的孩子才是嫡子,才是最適合坐上那個位子的人。”
皇后不想去深究蕭青黛的話幾分真幾分假。
她要的不過是一個好用的棋子。
如今還不是跟蕭九宴撕破臉皮的時候,她懶得出面。
皇后落下茶杯,她淡聲道,“如果沒辦法阻止別人要做的事,就強大自已,背后的力量足夠大,就算蕭九宴真的能坐穩太子之位,也不影響江山易主。”
蕭青黛聽著皇后這番話,她的目光茫然無比,顯然沒理解皇后是想暗示她什麼。
皇后默默在心中罵了一句蠢貨。
旋即,她抬眼望著窗外,漫不經心道,“明成建立之初,有立下赫赫戰功的將軍,也有封侯拜相的重臣,他們哪一個在朝中沒有話語權?怎麼就偏要盯著那元老將軍一人?”
蕭青黛聽完,這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
“母后的意思是——!”
蕭青黛腦袋清明起來,她激動無比。
她之前想和裴洲聯手,不僅僅因為她跟裴洲的敵人是一個,還有他背后的定國侯。
如今裴洲不頂用。
那就換個可靠的為她做事。
如今這京城內可還有一個宣武侯呢。
宣武侯明面上在朝堂上不投靠任何黨派,但暗地里如何又有誰知道呢?
所有保持中立的官員,不都是因為錢權沒有給到位?
她有的是辦法拿捏他。
蕭青黛心中暗暗有了主意。
皇后輕掃蕭青黛,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但愿她能成,若不能成,也是她的事。
所以一切后果,她自已承擔。
……
幾日后宣武侯收到了十公主傳來的密信。
信上說有意想要籠絡宣武侯為自已做事。
并且給出了非常優渥的條件,這樣的條件,若是放在其他官員的身上,他們肯定迫不及待就會答應與十公主聯手。
宣武侯不知道十公主手中有沒有其他大臣為她效力,但這些并非宣武侯所關注的重點。
他既然早已經清楚自已不插手到黨派之爭中,就絕對不會改變自已的想法。
就算十公主給他開出再好的條件他也不會動搖。
毫無疑問,宣武侯拒絕了十公主的提議。
得知宣武侯竟然不愿意與自已聯手時,十公主是不可置信的。
她不相信宣武侯身為一個侯爺在這朝中浸染了這麼多年,竟然沒有一點點的貪婪之心。
這樣的條件放在誰的身上都沒辦法保證一定能承受得住誘惑。
十公主確定宣武侯是真的不想與她聯手后,原本的信心滿滿,瞬間變成氣急敗壞。
“找他聯手是本公主看得上他,一個個的真以為自已是什麼東西。”
裴洲也是。
宣武侯也是。
既然她平心靜氣與宣武侯談合作他不知好歹,那就別怪她用一些其他的手段了。
如今蕭九宴大婚在即,她不能繼續拖延下去。
必須要在蕭九宴和顧煙羅大婚前做成一件事,讓朝中的其他大臣都知道,她蕭青黛也是有手段的,而她想要護著的十七皇子,也絕對是有能力爭取那個儲君之位的。
只有十七皇子坐上了皇位,她的后半生才會過得舒坦。
而七皇子那個廢物,指望他,估計后半輩子都要喝西北風。
……
最近這段時日,距離大婚越來越近,要準備的東西也越來越多。
不僅要籌備大婚之事,顧煙羅還要繼續研究管家。
中途,顧老夫人生了一場大病。
顧老夫人被關到佛堂里,每日被逼著抄經。
嗓子被顧煙羅毒啞了后,也沒辦法再開口說話,憋的整個人都要發瘋。
于是她狠狠的大病了一場。
顧煙羅得知她大病后,連忙關心地去了壽安堂為顧老夫人醫治,原本命懸一線的顧老夫人,硬生生被顧煙羅救了回來。
被救過來的第一眼,顧老夫人看到守在自已床前的顧煙羅,她氣急敗壞。
顧老夫人甚至覺得,如今的自已活著還不如死了。
死了也就一了百了。
活著還要繼續受顧煙羅的屈辱。
她可是她的祖母。
顧煙羅怎麼敢這麼對她?
顧煙羅自然沒有錯過顧老夫人眼中的不甘和怨恨。
她淡淡含著笑,語氣溫柔,“祖母,你難道真的不記得了嗎?這些年你是如何欺負我娘親的,如何對待我的?你有什麼資格怨恨我?如今這一切,不都是你咎由自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