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夫人聽到此話,訕訕一笑,“這兒女婚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是她娘,你若讓她嫁,她還有不嫁的理?”
劉氏彎唇淺笑,“以她的性子還真敢,若我逼著她嫁,她或許會拿著繩子直接吊死在我門口,余夫人也知道,我家只有嵐兒這一個姑娘,從小嬌生慣養,我不可能拿嵐兒的性命做賭。”
余夫人見她話說成這樣,也沒好意思再逼著人家給答復。
兩人又客套幾句,余夫人便起身離開了。
等余夫人一走,劉氏便將此事傳去了元府,命人將此事告知元清幽和顧煙羅。
……
“這余家絕對沒憋好屁!”元清幽得知此事,第一時間便痛罵道。
顧煙羅卻沉默下來。
她在想前世的余家。
這個余家……好像有一些不好的傳言。
顧煙羅閉上眼睛,費力回想。
倏地,她想到,前世六皇子快要登基時,京城中傳出余家虐待女嬰。
但具體的她記不清楚。
先不論這些謠言,就憑余家跟裴洲的關系,這個婚事也不算好事。
“阿羅,你想什麼呢?”元清幽問道。
顧煙羅回神,她看向元清幽,“娘,我也有預感,這余家絕對有什麼目的,此事畢竟事關表姐婚事,不能輕易下定論,讓他們注意一點余家,若表姐對余家大少爺無意,還是早些拒了的好。”
元清幽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今日宮中送來幾匹大紅的料子,還有許多金線,你去挑選一下布料,宮中的繡娘要來我們府上為你量尺寸做嫁衣了。”
元清幽話落,顧煙羅眼眸微微亮起,“好。”
“你畢竟沒接觸過繡活,這嫁衣太重要了,就讓宮中的繡娘為你做,等做完你在上面添上幾筆便可。”
“多謝娘親為我考慮!”顧煙羅依賴地抱住元清幽的手臂,她從小癡傻,只在醫術方面有天賦,這種繡活從未學過,自然也沒有那個巧手做嫁衣。
元清幽聽她這般說,笑道,“此事不是我的主意,是太子的想法,你娘再有本事,也請不動宮里的繡娘,之前你練手繡的團扇我拿去給太子看,太子看完下令說,嫁衣不準你來做。”
顧煙羅:“……”
她清亮的眸子黯淡下來。
果然是嫌棄她的繡工。
“那對鴛鴦我繡了許久!”顧煙羅憤憤道。
元清幽憋不住笑,“太子說那兩只鵪鶉繡的不堪入目。”
顧煙羅:“!”
“什麼鵪鶉?!”
她氣鼓鼓道,“我入宮去找他。”
元清幽笑意漸濃,“太子已經盡力認出那是鵪鶉了,別再為難人家。”
顧煙羅幽怨回眸,“娘,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
……
顧煙羅入宮后,還是先去了未央宮。
貞妃的身子一天天重起來。
她被顧煙羅要求,不能整日都躺在那里,要多起來走動走動,便每日都給自已找些事做。
顧煙羅來時,貞妃正在紅梅下刨土。
看顧煙羅進來,她笑著朝顧煙羅招手,“阿羅,你快過來!”
顧煙羅走近,就看到貞妃將紅梅落下的花瓣全都收集起來,灑在土中。
“本宮實在是無事可做,便將這花瓣埋起來,動動身子。”
顧煙羅輕笑,“娘娘想如何打發時間都好,只要能走動起來就好。”
等貞妃埋好花,顧煙羅與她一同踏入殿內,為她診脈。
“你與孩子都很平安。”顧煙羅話落,貞妃松口氣,她握緊顧煙羅的手,“阿羅,有你在本宮身邊,本宮真的安心不少,否則……以阿晏如今的風光,這后宮不知多少人盯著本宮的肚子。”
貞妃的擔憂是真的,她懷有身孕后,有不少人想在她的飯菜中動手腳,全都被顧煙羅給識別出來。
“娘娘是阿晏的母妃,且娘娘對臣女好,臣女自然要回報娘娘。”
兩人一片和樂,貞妃眼神期待,“本宮太希望你能早些與阿晏成婚了。”
顧煙羅臉微熱,“娘娘,已經快了,還有兩個多月。”
從未央宮出來,顧煙羅去東宮。
她到時,常柏說蕭九宴正在聽訓,便讓顧煙羅先等等。
顧煙羅疑惑,聽訓?
蕭九宴可是做錯事了?聽什麼訓?
她狐疑看向常柏,眼神試探,想問他,卻見常柏眼神閃爍,快速避開顧煙羅的目光。
顧煙羅:“?”
怎麼回事?
她越發覺得奇怪,突然聽到書房內傳來一聲尖銳的貓叫聲,“喵嗚——!”
這聲音聽得顧煙羅頭皮發麻。
她一愣,和常柏面面相覷。
常柏飛快落下一句,“縣主先等著吧。”
然后就無影無蹤。
顧煙羅越發茫然,她往前走了幾步,耳朵貼在書房的門上。
就聽到里面傳來宦官的聲音,“眼下便是成了。”
蕭九宴目色微僵,他看著那痛苦的母貓,耳尖發熱,卻依舊忍不住擔憂問道,“會這般痛苦嗎?”
宦官沉默片刻,不知該如何解釋,“殿下,這奴才也不知。”
書房的門被拉開,顧煙羅立刻往后退了兩步。
看到從里面出來的宦官,那宦官朝她行禮,“參見清樂縣主。”
顧煙羅彎唇,“殿下忙完了?”
宦官點頭。
書房內的蕭九宴聽到顧煙羅的聲音,他的黑瞳猛地一顫,快速起身,走到窗子旁,將站在窗子旁身影交疊的兩只貓趕走。
“阿晏。”顧煙羅從書房外走近。
剛進來,就看到蕭九宴長臂拉著窗子往前,速度又快又急,似乎在遮掩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