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洲的聲音響起,蕭青黛立刻從床榻上起身。
她掀開紗帳,便看到裴洲正站在她的寢殿內,穿著黑衣,幾乎要與黑暗融為一體。
“你怎麼進來的?”
“別管這些沒用的,十公主的事可辦妥了?”
一提起這事,蕭青黛就氣急道,“那萬妃竟油鹽不進,不愿跟我們聯手!本公主從未見過如她這般的蠢貨!”
裴洲眼暗了暗。
為何?
按照他對萬妃的了解,她不該會拒絕。
“真正的蕭心柔不是在你那里嗎?不然就直接帶著她去父皇面前!”
蕭青黛話落,裴洲眸光微暗,“直接帶去,只會被父皇當做瘋子。”
“這話今日萬妃也說了。”
裴洲:“……”
萬妃那沒腦子的蠢貨,怎麼會想這麼多,按照他對她的了解,在知道這件事已經被別人知曉時,她就該徹底亂了分寸,怎麼還會冷靜拒絕?
不對勁……
很不對勁。
裴洲蹙眉,思索半晌。
就聽蕭青黛催促道,“之前與母后為小十七謀劃時,我們的主要目標便是毀掉蕭九宴和顧煙羅的婚事,蕭九宴沒了元家的支持,就相當于斷了一臂,再想把他從太子之位上拉下來,就不會如此艱難。”
“毀掉蕭九宴與顧煙羅的婚事……”聽到這話,裴洲的眸子倏地亮起。
他瞇眸,沉思片刻,“咱們倒是志同道合。”
蕭青黛一愣,“你也想破壞蕭九宴與顧煙羅的婚事?為何?”
裴洲眸光幽暗幾分,“這便不是十公主該關心的事了。”
“本公主在元府安插了人,她想籌備大婚,本公主就命人將她的準備的東西全都燒了,看她如何嫁!”蕭青黛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燒光。
裴洲:“……”
“十公主這般拙劣的手段是如何在后宮生存下來的?”
蕭青黛:“?”
“你敢羞辱我!”
“那些東西難道不能買?”裴洲道,“只是自已準備的心意更好,這樣不能影響絲毫。”
“那我便去散播謠言,就說顧煙羅是妖女,禍國殃民,不能嫁入皇室,否則明成國運堪危!”
“十公主是真會異想天開,可知散播這樣的謠言需要付出多少精力?或者說……要死多少人嗎?一旦死的那些人被查出什麼,你我誰來承擔后果?”
蕭青黛:“……”
她被裴洲說的煩了,索性噤聲。
裴洲凝眉,他思索良久,倏地道,“顧南山當初病的蹊蹺,可有人仔細查驗過?”
“我們在商議如何破壞婚事,你怎麼突然……”
“你說,若他突然死了,清樂縣主便要守孝三年,這三年內會發生什麼,又有誰可知呢?”
蕭青黛的眼睛頓時亮起來,她眼底滿是欣喜,“你說的不錯!那顧南山本就是個將死之人,如今加快他的死,成全我們的大業,他也不算白死!”
裴洲眼微微沉下來。
顧南山……一個沒有價值的廢物罷了,死了,便死了吧。
……
年十四這天。
蕭九宴難得有空,來元家邀請顧煙羅明日去參見元宵燈會。
顧煙羅自然是赴約的。
這幾日,她已經開始跟著繡娘學習,準備在她的嫁衣上親手繡一副圖。
想著明日元宵熱鬧,元清幽也要出門去,便提前安排好府內事宜。
壽安堂里顧老夫人和陳蘭鳳得知顧煙羅和元清幽都去燈會后,陳蘭鳳氣道,“姨母!這樣熱鬧的日子,她們竟然把咱們丟在這院中,出去也不說帶上我們……”
顧老夫人如今已經沒了繼續跟顧煙羅和元清幽作對的心思,她只想好好把自已的身子養好。
聽陳蘭鳳挑撥離間,顧老夫人嘆息一聲,厭煩道,“你若無事,就去南山房內幫他洗兩件衣裳,別再我眼前礙眼。”
陳蘭鳳臉色有些難看。
她怎麼也是姨娘,是主子,洗衣裳的事憑什麼她來做?
陳蘭鳳從顧老夫人的壽安堂出來,還未走幾步,一個下人跌跌撞撞沖上前來。
在她準備發作訓斥的那一刻,那人往她的手中塞了一張紙條。
陳蘭鳳一愣,想到或許是宮中的人給她傳消息,她頓時激動地捏緊字條,朝著無人的角落走去。
字條上寫著:明晚撤掉顧南山院內所有守衛。
陳蘭鳳盯著字條,難道宮中的人要對顧南山動手?
這是為何……
陳蘭鳳覺得奇怪,但她拿錢辦事,不需要明白。
元宵節傍晚,天色漸漸暗下,京城華燈初上,燈火輝煌。
顧煙羅和元清幽一前一后離開元府。
等來到舉辦燈會的地方,顧煙羅與蕭九宴見面。
蕭九宴手中捏著兩個面具,看到顧煙羅后,他邁步走近,“我瞧著他們都戴,便買了兩個。”
顧煙羅好奇地抬眼看去,就看到蕭九宴的手中,一個是狼,一個是兔子。
狼面具有幾分兇神惡煞,兔子則軟萌可愛的緊。
蕭九宴將面具遞過來,“你想要哪個?”
顧煙羅二話不說拿走狼面具,她太想知道蕭九宴戴兔子面具會是什麼樣子了。
看她拿起狼面具,蕭九宴微怔,“你當真要戴這個?”
顧煙羅堅定點頭,璀璨燈火下,她的眸子盈盈亮,“阿晏!你快戴上兔子面具,讓我瞧瞧!”
蕭九宴本是不想戴這兔子的,但耐不住顧煙羅那眼底滿是期待的光,只能無奈將兔子面具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