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幽點頭,其實顧煙羅也這麼覺得,寒枝是老夫人最信任的人,也只有她有膽子這麼做。
如今老夫人都氣的沒精力對付她們了,她還在一邊出歪主意,既如此,這人便沒必要再留。
白英領命,便立刻著手去調查此事。
她從玉清院出來后,就被陳蘭鳳堵在了半路上,“你來玉清院做什麼?”
白英也不瞞著,“夫人和小姐指使我去做事。”
“指使你做事?”陳蘭鳳瞇眸,“都是府中的姨娘,憑什麼只用你不用我?”
白英:“?”
為什麼不用你自已心里不清楚嗎?
“夫人交代了,你好好伺候老爺,其余的事輪不到你操心。”
白英的話冷硬的很,聽入耳朵里像硬邦邦的石頭。
陳蘭鳳跺腳,“你們聯起手欺負我!老爺絕對不會輕饒你們!”
白英:先能爬下床再說吧。
……
回宮一路上,蕭九宴都垂眼凝著掌心的藥罐。
精致小巧的藥罐,散發著藥香。
他的指腹無意識摩挲著藥罐,暗暗皺眉,他為何會生出那樣的想法,覺得蕭鐸對阿羅有占有欲?
但他的直覺卻告訴他,他的預感沒錯。
一路想著,回宮后,蕭九宴直接去了蕭鐸的寢殿云影殿。
云影殿偏遠,是曾經棄妃所居,處處透著陰冷寒氣。
如今他都被父皇重視了,還住在這云影殿內?
蕭九宴心下暗想。
“太子殿下到——!”
太監尖細的嗓音響起,蕭九宴邁步踏入云影殿。
蕭鐸身著單薄衣衫從寢殿內出來,走到蕭九宴身前,他斂眸,“臣弟見過太子。”
“太子今日怎的想起來云影殿?”蕭鐸面無表情問。
在他看到蕭九宴掌心的藥罐時,蕭鐸的眼尾細細一抖。
“阿羅讓本宮送來的祛疤膏。”
蕭鐸凝著那藥罐,他的黑眸漸深,須臾,他扯出一抹笑,抬手將藥罐接過來,“多謝太子殿下。”
“不必謝本宮。”蕭九宴抬眸四下看了看云影殿,“云影殿這般冷,為何不搬?”
蕭鐸斂眸,恭敬答道,“住習慣了,住在哪里都一樣。”
蕭九宴收回目光,“嗯,沒別的事了。”
他收身離開。
蕭鐸送他到云影殿門前。
望著蕭九宴漸漸遠去的背影,蕭鐸捏著手中藥罐的手指一點點收緊,她竟……連見他一面都不愿。
露出他的傷疤,她也不曾好奇過問半句。
明明那時候的她,看到他的手指被劃傷,都要心疼地掉眼淚,捧著他的手指,哭的梨花帶雨,哽咽問他,“阿鐸哥哥,你疼不疼呀?”
如今的她,好似完全不記得一切了。
在她的世界中,再也沒有他的存在。
悶悶的疼襲來,蕭鐸只覺得他的心臟好像被掏出一個血淋淋的洞,疼得他無法呼吸。
他僵硬地回到云影殿內。
來到書房,將擺在書房書架最上方的盒子打開,那里面是塊白色手帕,手帕一角,繡著一朵粉色的小花。
大概是時間久遠,那白色手帕已經泛黃。
蕭鐸將手帕拿出來,珍視地放在掌心,貪婪地去聞手帕上的香氣,但太久了,手帕上的香氣早已經散去。
他凝著那手帕良久,小心翼翼將藥罐也放入盒子內。
……
白英去調查寒枝的事,很快就有了結果。
得知她竟然在京城內買了處繁華的宅子,顧煙羅和元清幽都十分震驚。
“她在城南買的宅子?那城南寸土寸金,她竟然能買下一整座宅子?”顧煙羅微驚。
她話音落下,白英又道,“不錯,而且據人觀察,那宅子里養了寒枝全家人,估摸著有十幾口人。”
“十幾口!”元清幽都忍不住笑了,“這得是從顧老夫人手里貪走多少銀子?”
“如果老夫人知道,怕是能氣瘋。”
顧煙羅也想,寒枝這件事,若是讓顧老夫人知道,她肯定能氣死。
如今她懶得再跟她們鬧,就讓她們狗咬狗。
“白英,你把有問題的賬本謄抄一份,送到老夫人手里。”
“好。”
白英領命后,便立刻去做。
她按照元清幽的吩咐,特意把有問題的賬擺在最前面顯眼的地方,令人一眼就能看到。
壽安堂內。
寒枝的計策也沒成,顧老夫人更氣了。
而顧南山自從上次被趕出玉清院后,神志越發不清,躺在床上,整日嘴中都是胡話。
顧老夫人也病懨懨的。
白英帶著賬本來壽安堂請安時,寒枝正伺候著老夫人喝藥。
“老夫人,這是怎的了?”白英一進門,就關切地上前問。
寒枝看她眼神有些戒備,“白姨娘怎麼想到來壽安堂了?”
白英連忙俯身,走到顧老夫人身前,她柔聲道,“老夫人,之前是妾身的不對,入府后沒來得及跟老夫人請安,妾身得知夫人把賬本搶走了,還整頓府中,想著老夫人日子定然不好過,就想著先聽從夫人的話,得到她的信任,這不……賬本被妾身給要回來了。”
顧老夫人狐疑地盯著白英,她一雙眼銳利,“你為何幫我?”
白英眼神真摯,“妾身從小到大學的規矩,都是女子出嫁從夫,要侍候婆母,哪有她這般狂妄,竟要站在婆母頭上的女子?我最是看不慣。”
顧老夫人聽到白英這話,近日來郁結的心終于松緩不少,“你倒是個懂事的。”
白英溫柔笑了笑,“這是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