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心急如焚,想要顧煙羅稱病無法入宮。
但顧煙羅卻道,“娘,不必如此,走一步看一步,她不過是看阿晏哥哥離開京城,想要折磨我。”
她去看看情況,說不定有機會將蕭婉嫣趕回隴東,也防止她在京城繼續作亂,真的對風兒下手。
元氏看顧煙羅堅定,沒再多說,“我去找你外祖,跟他商議好這事,宮中有你外祖關系親厚的人,到時候若你出事,我跟你外祖就入宮去求皇上救你!就算她是三公主,也不能無法無天到連皇帝都不放在眼中!”
顧煙羅點頭,“就按娘親說的辦。”
顧煙羅收拾好之后,就乘坐馬車入了宮。
入宮后,她沒有直接去蕭婉嫣的寢殿,而是邁步朝著貞妃所在的未央宮走去。
那領著顧煙羅往前走的宮婢頓時不滿,“三公主還在殿內等著呢,顧小姐這是要作何?”
顧煙羅睨她,“貼身醫女的規矩,便是每日為伺候的娘娘請脈,這規矩是當初皇上定下的,怎麼,你是想忤逆皇上的意思?”
那宮婢臉微白,輕咬唇,沒再多言,只能眼睜睜看著顧煙羅踏入未央宮。
她為貞妃請了脈,旋即又不經意說蕭婉嫣要請她過去的事,貞妃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她請你做什麼?她是不是看阿晏如今不在京中,想要對你下手?”
顧煙羅眼睫微垂,“臣女不知,她是公主,臣女身份低微,自然無法拒絕。”
“她真以為自已能在這皇宮無法無天了不成!”
貞妃眸光微緊,但如今蕭婉嫣確實沒做什麼,只是請顧煙羅去寢宮,她不好攔著顧煙羅。
“娘娘,臣女先行告退,若去的晚了,恐怕三公主要惱了。”
貞妃起身,目送顧煙羅離開,旋即便立刻喊明華公主來商議此事。
顧煙羅隨著蕭婉嫣身邊的婢女往她居住的寢宮內走去。
蕭婉嫣出嫁后,她的寢宮便被皇帝賜給了其他妃嬪,此番回京,她都住在蕭心柔的忘憂宮。
抵達忘憂宮前。
顧煙羅正欲踏入宮門,就被守在門前的小太監攔住,“三公主的命令,三公主和八公主有要事商議,顧小姐若來了,就先跪在宮門口等著。”
顧煙羅眸子平靜,她沒多說,就跪在地上。
如今已入冬,天氣漸冷,她幼時落水,在冷水中浸泡許久,即便如今身子恢復,每到寒冬臘月,膝蓋處還是不停冒涼風,以往每年,師父都會提前給她針灸,讓她冬日好過些。
今年倒是忘了此事,不過也穿了護膝。
顧煙羅披著厚厚的狐裘,絨絨的毛領子將她小臉襯托的雪白,巴掌大,眉目如畫,如畫中嬌嬌。
就在顧煙羅平靜跪在地上時,從無憂宮里出來一個婢女,她的手中端著托盤,走到顧煙羅身前,“顧小姐,這是三公主賜你的茶水,天寒地凍,怕冷著你,到時候二殿下又要不依不饒了。”
顧煙羅抬眼,撞入那婢女透著譏諷的眼底。
下一瞬,她手中的茶水,盡數潑在顧煙羅的狐裘上。
“哎呀!奴婢該死!奴婢一時手滑,真是對不住了,顧小姐……”
顧煙羅:這般拙劣的手段,也就蕭九宴不在,她們才敢用。
那婢女說著就將顧煙羅身上的狐裘扒掉,“奴婢這就替顧小姐將狐裘烤干,可不能凍著顧小姐!”×l
顧煙羅:“……”
她任由婢女將她的衣裳脫掉,只留下身上單薄的衣裳,顧煙羅跪在冰冷的地上,身段玲瓏,面色依舊不變。
這是她早就預料到的。
顧煙羅穿著單薄的衣裳在外頭跪了近半個時辰,即便穿著護膝,她的膝蓋也開始漸漸冒涼氣。
她臉色有幾分蒼白。
宮婢進去跟蕭婉嫣匯報消息時,蕭心柔擔憂道,“三皇姐,這樣折磨顧煙羅真的沒事嗎?二皇兄只是離京,他不是……”
不是死了啊。
以二皇兄睚眥必報的性子,到時候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們的。
蕭心柔心中忐忑。
蕭婉嫣睨她一眼,“你性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懦弱了?蕭九宴又不在,他親眼瞧見本宮折磨顧煙羅了嗎?沒親眼見到,就是那顧煙羅在胡說八道,你說父皇是會信本宮的話,還是她一個臣女的話?”
蕭心柔微微松了口氣。
只要不會牽連到她就好。
如今她的依仗只剩三皇姐了,六皇兄和母妃都被幽禁在宮中,沒人護著她,她心慌死了。
“今日天冷,這樣好的機會,哪能輕易放過?”蕭婉嫣得意地勾起唇角,“再去提一桶冷水來,這才是本宮送給她的見面禮。”
宮婢應聲,“是。”
顧煙羅蜷在袖子里的手指搓了搓,鼻尖已經被凍得通紅,面龐冰冷發麻。
就在這時,無憂宮內的婢女再次出來,她的手中拎著一個木桶,步伐急匆匆趕來。
她走到顧煙羅面前,動作飛快,便將那整桶的冷水,全都澆在顧煙羅的身上。
顧煙羅劇烈打了個寒顫,她眼睫微顫兩下,就聽到耳后傳來一聲,“你在做什麼?!”
明華公主一路跑上前,她一把推開潑顧煙羅水的宮婢,脫掉身上的狐裘,蓋在顧煙羅的身上。
看她小臉凍得發青,明華公主氣得雙眼冒火,“誰準你這麼做的!你們憑什麼這麼對阿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