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妃也不知為何,自已竟然對顧煙羅有這樣的信心,但她莫名就是覺得,顧煙羅的光芒還會更加璀璨熠熠。
她絕不僅僅是如此。
顧煙羅眼睫微顫,她知道貞妃說的那條路是什麼。
爭奪皇位的路。
她重生一世,除了守護親人,便是要幫助蕭九宴成為明成新帝。
第123章 不疼的
顧煙羅答應了貞妃。
但她答應貞妃,不僅僅是為了明華公主,還為了自已。
前世,她被蕭心柔折磨的那些時刻,是她嫁給裴洲后最痛苦的日子。
若說顧如月是讓她在定國侯府最難活下去的緣由,那蕭心柔就是她在皇宮痛苦的根源。
那時,她腦子癡傻,嫁入定國侯府,不能管家,顧如月便以她妹妹的身份插手,主動去打理整個定國侯府,所以那些下人們,全都肆無忌憚地欺辱她,嘲笑她,逼著她去做下人們該做的事,冬日洗衣裳,活生生把手凍裂,摁著她的手去火中取烤好的紅薯,燙的手指全都是透明的水泡……
裴洲身為六皇子的心腹,她要以定國侯夫人的身份,參加各種宮宴,每次入皇宮,蕭心柔都會變著法子折磨她。
比起在定國侯府被顧如月折磨,有過之而無不及。
顧如月如今名聲掃地,下一個,就得是蕭心柔了。
顧煙羅離開未央宮前,被貞妃叫住。
她將一瓶藥膏遞給顧煙羅,“這是專門去疤痕的藥膏,你腿上的傷若是留疤,就用這個涂抹,不出一個月,疤痕就能淡下去。”
顧煙羅接過藥膏,她打開聞了聞,察覺到這是極其珍貴的玉肌膏,眼神有些詫異。
“這玉肌膏,宮中也不常見,每年只有北洲上貢才能見到幾瓶,父皇只賞賜母妃了一瓶。”蕭九宴在一側道。
顧煙羅斂眸,“這太珍貴了,臣女不能收。”
就算沒有玉肌膏,顧煙羅也有辦法讓自已腿上的傷不留疤,但這玉肌膏如此難得,貞妃娘娘只有一瓶,在宮里,這玉肌膏幾乎是救命的。
“你收著。”貞妃娘娘卻堅定道。
“如今本宮將你當做未來的兒媳,便不會虧待你,往后你若是受欺負,也可搬出本宮,本宮替你做主。”
所謂愛屋及烏,便是貞妃的想法。
顧煙羅暗暗看了蕭九宴一眼,他示意她收下。
顧煙羅只能將玉肌膏收下,“臣女多謝貞妃娘娘。”
……
從皇宮出來。
蕭九宴強勢將顧煙羅帶去別苑。
她的傷口在藏書閣外只是匆匆處理完,還不知道情況如何,必須要好好檢查一番。
等回到別苑。
馬車一停,這一回蕭九宴沒給蒼紫接近顧煙羅的機會,抱著人從馬車上跳下來,便大邁步朝著別苑內走去。
蒼紫站在后面,蹙眉凝著殿下的所作所為,緩緩搖頭。
若她猜的不錯,二殿下這是在計較之前阿羅受上馬車時,沒讓他抱的事。
殿下竟是這般小心眼的人。
不。
應該說,在阿羅的事情上,殿下竟是這般小心眼的人。
沒救了。
顧煙羅被蕭九宴攔腰抱起,她有些羞澀,耳尖發熱,胸膛內那小鹿不停亂撞。
她依偎在蕭九宴懷中,輕輕掙扎兩下,“阿晏哥哥,我能走的。”
她只是被燒傷,又不是斷了腿。
蕭九宴不僅沒有松開她的意思,反而微微收緊手指,將人往懷里擁得更緊些。
“不能扯到傷口。”蕭九宴沉聲,下頜繃緊。
顧煙羅抬眼,就看到蕭九宴那瘦削緊繃的下頜線條,他鼻梁挺拔,眼窩深邃,即便是這樣的角度,看他依舊容貌清絕,看得人呼吸發緊。
顧煙羅逼著自已收回目光。
回到別苑殿內,顧煙羅被抱著放在軟榻上,蕭九宴蹲在她身前,黑眸緊緊凝著她腿上的傷口。
“需要再處理一下嗎?”
顧煙羅回神,“需要。”
“要用什麼東西?”
顧煙羅思索,“我需要干凈的水。”
她的傷口處,還有衣裳黏在上面,在書院來不及處理,如今要把衣裳給取出來,否則會加重感染。
蕭九宴派人取來干凈的水,端到顧煙羅身旁。
顧煙羅坐在軟榻上,她將纏好的白布解開,傷口上粘連的衣裳已經和鮮血混作一團,瞧著有些觸目驚心。
但她卻面色不變,用干凈的水將白布沾濕,把傷口上黏在一起的衣裳融化開。
然后用鑷子捏著沾在血肉上的布料,一點點往外拉。
拉扯的過程無疑疼得厲害。
顧煙羅輕咬著下唇,唇瓣都隱隱發白,額頭上很快浸出一層冷汗。
蕭九宴見狀,就知道她疼的不輕,“本宮去找太醫為你處理,你別動了。”
他不是不相信顧煙羅的醫術,而是顧煙羅咬牙忍著疼,還要給自已處理,他心疼的都要揪在一起。
“沒事的,阿晏哥哥。”顧煙羅語氣雖然虛弱,卻堅定的很。
將混在血肉間的衣裳碎片全都清理干凈后,顧煙羅的臉上已經沒了半點血色。
她深吸著氣,疼的眼底一片氤氳水光。
蕭九宴扶著她虛弱的身子,“在宮中時,疼嗎?”
顧煙羅也沒力氣再起身,剛才忍疼已經耗盡她的精力,她不想蕭九宴擔憂,便彎起眼睛,“不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