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血而已,倒也不必如此嬌弱。”
周圍那些人勸告的聲音響起,原本昏迷過去的顧如月,幾乎要被氣醒。
她眼睫劇烈顫抖著,一個慌亂間清醒過來,眸光茫然,“爹,這是發生了什麼?”
賓客們你一言我一語把方才的事說出,又勸道,“二小姐,你既是顧家的血脈,滴血驗親肯定不會有問題,以此還能為自已正名,往后不會再有人敢懷疑你的身份。”
顧如月如同被架在火上烤,她的眼底翻涌著恨意,面紅耳赤,卻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
只是猶豫許久,她輕咬下唇,含著淚望向顧南山,“爹爹也懷疑阿月不是顧家的血脈嗎?既如此,那阿月……任憑處置。”
這一句話,直接讓在場不少人心窩子發軟。
若顧如月是顧家的血脈,這也算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有哪個女兒家能承受的住?
“我們沒見過你娘,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顧家血脈?”就在眾人都有些心軟,覺得這樣逼迫一個小姑娘有些不妥時,顧煙羅再次開口。
顧南山銳利的眸光頓時落在顧煙羅身上。
這個該死的蠢貨,瞧著癡傻,卻每一句都說在點子上!
他眼神幽暗,如今,只能……
“夫人,我曾跟你說過,是阿月的娘親背著我把孩子生下來的,生孩子的時候我什麼都不知道,但她當初信誓旦旦告訴我,孩子一定是我的,我這才堅定她是顧家的血脈,甚至在她娘離世后,把孩子帶回來,如今既然有能驗親的法子,為了讓夫人安心,那便驗上一驗。”
顧煙羅眸子微沉,這顧南山還真是虛偽。
如今知道無路可退,所以又要敗壞顧如月那個離世的娘的名聲了。
孩子又不是當著他面生的,若不是他的孩子,那他就是被宋思煙欺騙的無辜男人,怎會有人怪罪到他頭上?
還真是善于為自已開脫。
顧煙羅幽幽望著顧南山。
這個爹,太危險了。
前世他可以為了自已的利益殺了元氏,今世他依舊可以。
如今風兒回來,她該開始細細謀劃了。
顧如月怔愣地望著顧南山的側顏,她一張臉煞白,怎麼都沒想到,顧南山竟然是如此自私冷漠的男人。
不僅污蔑她娘是爬他床的娼/婦,如今還要歪曲事實,說她娘生下別人的孩子卻欺騙他,說是他的孩子!
顧如月搖著頭,一雙眼漲紅,“爹爹,你——”
她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被顧南山的冷聲斥責打斷,“當然,若她娘真的欺騙了我,阿月不是我的孩子,我也會將她認作義女,她娘的錯與她無關,這些年的父女親情也不可能說沒就沒,我依舊會為阿月負責,給她尋一門好的親事,保她后半生無憂無慮。”
真是滴水不漏。
無論驗親出的結果是哪種,他都給自已鋪墊好了后路。
顧如月眸子微僵。
她聽懂了顧南山話里的意思,若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揭穿他,她永遠過不上顧南山口中的生活。
她身形一陣搖晃,差點跌落在地。
被人攙扶著走上前,面色慘白地往碗中滴血。
顧南山也上前來,他眸光微沉,“阿月,無論結果如何,爹爹永遠是你的爹爹。”
這話落下,眾人看向顧南山的眼神都變得敬佩。
他竟沒有因為惱怒而牽連顧如月,而是真心待她,這樣的父女親情,簡直難能可貴。
兩滴血都入了水,結果自然是不能相融。
“你們并非血親。”徐子欽這話落下,顧南山高大的身軀還是搖晃幾下,他臉色蒼白,眼底一片空洞,“她果真是欺騙了我……”
顧南山眸底一閃而過的暗淡,旋即看向元氏時,眼底迸發出欣喜,“夫人!這些年我一直因為這件事覺得對不起你,如今真相大白,我并未背叛過你!”
他走上前,想擁住元氏,卻被元氏避開。
她眸底只剩冷冽。
“既如此,那便恭喜將軍了。”元氏冷淡道。
顧南山卻不動聲色,并未因為元氏的疏離而慌亂,他抬眸望向眾人,沉聲道,“今日本該是我兒的接風宴,卻增添如此變故,讓諸位看笑話了。”
第63章 蕭九宴,你真不是人啊
接風宴結束,顧煙羅興奮地來到師父的面前,她疑惑問道,“師父,你不是說根本沒有法子能證明是否為血親嗎。”
徐子欽目光柔和,一臉慈愛地看著顧煙羅,“我的小傻徒喲,那都是師父編出來的。”
顧煙羅眼神幽幽,果然,她就知道,師父肯定是在胡說八道了。
許久未見,師徒倆湊在一處聊了許久。
顧煙羅想到蕭九宴的斷指,她本想讓師父幫蕭九宴醫治,徐子欽卻道,“我們小阿羅已經能獨當一面了,接斷指而已,為師相信,阿羅一定能行。”
顧煙羅心中忐忑,若是旁人,她確實能平心靜氣地接好,可那人是蕭九宴,她太過重視,便會失了分寸。
徐子欽沒多留,京城有人邀徐子欽前去請脈,顧煙羅只能依依不舍跟師父分開。
……
顧如月并非顧家血脈的事,在整個京城內掀起滔天巨浪。
以前那些貴女們有多羨慕顧南山對她的寵愛,如今看到她時,眼底的嘲笑和譏諷就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