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聽到顧將軍,眸光一暗,臉上瞬間沒了血色。
顧煙羅心中明白,顧南山打元氏,大多都是這個糟老婆子在背后攛掇的。
既然她想要幫顧如月,那就把事情鬧大,看看究竟誰占理!
顧煙羅二話不說,扭頭就跑!
紅燭怕她出事,緊跟其后。
元氏心驚膽戰,“阿羅!”
“快把她攔住!這個瘋子又想做什麼?”
將軍府的下人們紛紛上前,想要擋住顧煙羅的步伐,顧煙羅卻如同一條靈活的小魚,輕而易舉便從他們手下離開。
顧煙羅一路跑出將軍府,朝著隔了三條大街的外祖家跑去。
眼下,天色已暗。
元家已然閉了門。
顧煙羅站在元府門前,小手狠狠拍著門,大聲嚷道,“外祖!救命!救命!”
她的聲音可憐的厲害,如同受傷的貓崽兒。
里頭的管家聽到聲音,連忙開了門。
一眼瞧見顧煙羅身后的紅燭,紅燭是元氏的陪嫁丫鬟,從小在元府長大。
“這是剛回府的大小姐,今日一回來就受了委屈,不管不顧便跑來此處。”
紅燭解釋道。
管家一聽是顧家大小姐,心頭一震,連忙將人引了進去——
第6章 跪下認錯
元家老太爺用了膳,正欲入睡,聽到外頭吵鬧的聲音,蹙眉沉聲道,“發生了何事,這般吵鬧?”
“老爺!是顧大小姐來了!”
“顧大小姐?顧如月來作甚?”
元老太爺對這個顧如月向來是不喜的,聽她來,眼神都冷了幾分。
“是老爺您的嫡親外孫女,煙羅小姐!”
一聽這話,原本已經躺下的元老太爺,頓時一個鯉魚打挺般,他坐起身,呼吸不穩,“煙羅回來了?!”
自她被送走,已有七年。
京城水深,顧煙羅癡傻,若不是怕她在京城受欺負,元老太爺是絕不會同意將人送走的。
他多次前往藥王谷,每次去都會送不少好東西,就是希望顧煙羅的日子能過得好些。
但即便如此,這些年,只要見到顧南山,元老太爺就是一頓破口大罵。
元老太爺披上大氅,便在下人的陪同下前往大門走去。
走到一半,就瞧見一抹清瘦的身影正朝著他這邊跑來。
顧煙羅一路沖到外祖面前,看到外祖久違的容貌,她眼圈一紅,撲進外祖懷中,便嗚咽起來。
“是阿羅嗎?讓外祖瞧瞧,是我們小阿羅回來了嗎?”
元老太爺激動地手指都在發顫。
他扶著顧煙羅的肩,仔細端詳著花枝燈下的那張小臉。
“怎麼這麼瘦?”
小時候的顧煙羅,臉頰圓潤,像個奶團子一般,總是喜歡賴在他的懷中,圓溜溜的杏眼咕嚕嚕轉得靈動。
“外祖!欺負!有人欺負阿羅!”
顧煙羅委屈地癟著嘴,還不忘告狀。
必須要讓外祖知道,阿娘在將軍府過得是什麼水深火熱的日子。
“誰?是你那個襟裾馬牛,衣冠狗彘的爹?!”元老太爺頓時氣的胡子都翹起來。
他扶著顧煙羅,輕拍她的脊背,“別害怕,慢慢說,外祖給你做主!”
顧煙羅便把顧如月劃爛她衣裳,并且在顧老夫人面前惡人先告狀的事一一說出來。
“走!”
元老太爺牽著顧煙羅的手便朝著將軍府走去。
顧老夫人那廂不知顧煙羅沖出去作甚,她怕她愚蠢無腦,丟了顧家的臉,便準備派人將顧煙羅給綁回來。
誰知,正帶著人要出門的剎那,顧將軍從門外走近。
一看到顧南山,那顧老夫人好似有了靠山一般,她遞給顧如月一個眼神。
顧如月當即便眼含熱淚地走上前,“爹爹——”
她委屈一喊,顧南山的心都要碎了,連忙將人擁進懷中,“阿月,這是發生了何事?好端端怎麼掉眼淚了?”
顧如月抿唇,她眼睫濕潤,淚珠在眼睫上輕顫,“爹爹,阿月本不該用這些小事叨擾爹爹,但阿月……阿月實在是難受極了……”
“阿月別哭,跟爹好好說,發生了何事?”
“爹爹把阿月送去莊子上吧,大姐姐多年沒回來,她在外面受了不少苦,娘親多疼她是情有可原的,但阿月也是娘親養大的孩子,娘親偏心,阿月瞧見了,心里也難受。”
顧如月這話剛一落下,顧南山的眉頭便瞬間皺緊,他那冰寒的目光,攝人一般,落向元氏,“你偏心誰?偏心那個傻子嗎?”
元氏目色一僵,多年被顧南山毆打留下的陰影,讓她看到顧南山這樣的眼神,便止不住雙腿發軟。
“可阿羅也是我們的孩子……”
元氏艱難從唇間擠出來一句。
顧南山眼神冰冷晦暗,“她算什麼?一個傻子!蠢貨!記住,你的孩子只有阿月,顧煙羅的婚事定下后,便和我們顧家再無關系!”
元氏的心尖一片酸澀。
她向來不敢反抗顧南山,可如今聽著他這番冷漠無情的話,心口如同被塞滿一般,堵得厲害,“憑什麼都是你的孩子,你就要如此偏心?阿羅從小被你送走,我這個當娘親的,連看她都看不成,如今好不容易回來,就不能好好補償她嗎?”
“元氏!你敢忤逆我的話?”
顧南山大邁步往前,一把掐住元氏的脖子,下一瞬,巴掌便狠狠扇在她的臉上。
“這是警告,若再有一次,我讓你下半輩子都躺在床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