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程飛這麼想著,倉促地收回目光,看到自己的手還搭在身旁陪酒的妙齡女子肩膀上,頓時針蜇似的縮了回來。
他這一把年紀了,還和年輕女人調情泡澡。要是讓孟云鶴看見了,那個嘴巴不把門的在股東會上提一句,他這張老臉往哪兒擱啊?
“誰啊?什麼情況?”王衛峰眉頭一緊,目光兇煞,“你慌什麼?”
“哎呀,沒什麼。就是孟歸鴻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前些日子和個名模搞得不清不楚,害得那個名模跳樓自殺,鬧得滿城風雨。這又不知帶著哪個女的來這里找刺激……我得走了,不能讓他看見我。”
于程飛放下手里的酒杯,手忙腳亂地爬到岸上去,胡亂拿毛巾圍在松垮的肚皮上。
“你怕他干什麼?”
王衛峰好笑。
“我不是怕他,我是不想讓這個愣頭青回頭不分場合亂說話。”
于程飛穿好拖鞋,俯身拿起自己的手機,“你好好招待著,他想干啥你就讓他干啥,別惹著這個二貨。這個山莊暫時還姓孟,明面上還是他家的,你招待不好別讓他撒潑砸了場子。”
“他媽的敢放野我剁了他!”
王衛峰面色陰沉地回頭看了一眼。
那兩個男女又啃在一起了……
“這種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敗家子,你費那神干什麼?他回國沒幾天,屁事兒不懂,成天就知道泡妞瞎胡搞。這種人對我們有益無害,等我們賺得盆滿缽滿,把爛攤子留給他,讓他給咱們當擋箭牌多好?”
于程飛急匆匆地說完,轉身就走。
王衛峰再要問什麼,于程飛已經鬼追似的走了。
“孟歸鴻不成器的兒子?剛從國外回來沒多久?”
王衛峰喝了口紅酒,琢磨了一下,沖著兩個陪酒的女人一瞪眼,“滾!”
兩個女人驚惶惶地爬上岸,一溜煙兒跑了。
孟云鶴和高顏親熱完,一轉頭,發現于程飛竟然腳底抹油跑了,再一看后面跟著兩個白花花的女人,頓時明白過來,不由暗自慶幸。
他吻上高顏的耳輪,“不用擔心了,于程飛那個老小子還挺識趣的。”
高顏回頭時,就看到王衛峰遠遠地看著他們,臉色陰晴不定。
“再浪一點兒,咱們得去那間會所辦正事兒。”
孟云鶴說著,過來扯高顏的肩帶,“別理會王衛峰,按理說咱們不認識他。”
高顏打開他的手,嬉笑著往前游,頻頻回頭招手,一副欲拒還迎的媚態。
孟云鶴奮起直追,兩人打情罵俏鬧成一團。
自家媳婦就是默契,這配合得簡直比野鴛鴦還野……
王衛峰看了半天,自己都起反應了,打心底兒相信于程飛的話了。
能玩得這麼嗨的浪子十個有九個敗家,的確不值得他興師動眾。
王衛峰招呼都懶得打,迷蒙著眼睛喝著紅酒,瞥見放在岸邊的手機,拿起來打電話,“六子,調監控看看我跟前這兩個人來的時候有沒有異常。”
“沒有,我們一直盯著呢,來的都是游客,沒見東張西望鬼鬼祟祟的。去你那邊泳池的兩個進門一會兒就開始膩歪,女的跟長男人身上似的,嘿嘿嘿……看著挺來勁的……”
“來你媽的勁!好好看著,有公安來及時告訴我!”
王衛峰放下電話,暗暗罵了一聲,“林楓那個死球兒,這麼多天都不知道來個電話,害得老子東躲西藏的……”
高顏和孟云鶴已經游到了王衛峰側面不遠,兩人氣喘吁吁的上岸,看都沒看他一眼。
孟云鶴打橫抱起高顏就往會所方向走,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王衛峰眉頭一緊,狐疑地盯著孟云鶴的背影,“等等!”
孟云鶴回頭打量他,“你誰啊?叫我?”
王衛峰緩和了神色,也裝不認識,“你這急吼吼地想干啥去啊?”
“滅火!”
孟云鶴翻了個白眼,趾高氣揚地吐出兩個字,轉身就走。
王衛峰看著兩人邊走邊啃,意亂情迷得像恨不得就地放倒,暗暗咬牙笑罵,“滅火,累死你媽的……”
眼見孟云鶴并沒有直接去西邊的會所,而是先去了中間的甜點茶水間,探頭往里看了看,又轉出來才往西邊的會所去了,王衛峰瞇了瞇眼,自斟自飲了一杯,又拿起了手機……
孟云鶴抱著高顏順利掃碼進了西側會所。
兩個小時四千元。
這個王衛峰心夠黑的。
關上門,高顏疑惑地問他,“你之前來過?怎麼知道這三個會所里分別是什麼情況?”
“事先安排人來看過。”
孟云鶴迅速拉上窗簾。
窗簾是紅絲絨之類的厚布料,把刺目的陽光遮擋在外,屋里光線一片昏暗。
孟云鶴打開手機手電筒,掃描照射屋子里的每個角落,查看是否安裝有隱形攝像頭。
他們在行動之前,必須確保自身安全。
如果這房間里有無線監控,那他們接下來在這屋子里的一切舉動都會被王衛峰看得一清二楚,他們必須小心謹慎。
沒有反光,說明屋里沒有監控。
孟云鶴又仔細檢查了一遍,也沒有發現竊聽裝置。
看到孟云鶴沖她點點頭,高顏找到燈開關摁下。
燈光大亮,屋里的擺設一覽無余。
整個會所左右三間,中西合璧的裝修風格盡顯奢華,淡黃灑金的墻壁上掛滿了仿真名畫,水晶壁燈光華流轉,美若群星薈萃,簇擁著中間盛開的蓮花吊燈,織就夢幻般的獨立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