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一生生了三胞胎、三個臭小子,可讓他們愁著了,你說現在的奶粉怎麼就那麼貴呢?就那麼一小桶得三百多塊?不夠我三個小子喝一個星期的……”
月子姐像遇著救星了似的滔滔不絕。
高顏和孟云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臉上都有些不悅。
月子姐不管不顧,繼續喋喋不休,“反正你們要買燈,錢花在誰家不是花?我跟你們保證,我們杜老板最實誠了,他和廣東佛山那邊好多名牌廠家的老板都熟,進貨便宜不說,還能先拿貨后付款,你們要是不放心,可以先拿樣品裝上看看效果,保證你們滿意。”
孟云鶴默不作聲。
夏初九和楚湘還在一旁小聲說笑,完全心不在焉的模樣。
高顏卻感覺到孟云鶴胳膊的肌肉又硬了一下。
于公,孟云鶴是她的上級,軍人的天職是服從。
高顏糾結地回頭看了一眼,林楓還站在門口兒陰晴不定地看著這邊。
正常情況下,服務員這麼賣慘賣乖地拉客戶,一般客戶都會象征性地照顧一下生意。
高顏點了點頭,“行吧,我們再回去看看,你把圖冊拿來,我看看還有什麼好式樣兒。”
“好咧!哎呀,大妹兒,你真是個大好人。快進店來,外面曬得慌。”
月子姐喜出望外,連拉帶拽地把高顏拉回店里。
進了店里,月子姐找出兩本圖冊遞給高顏,高顏倚在柜臺上逐頁翻看。
孟云鶴隨后進來,大大咧咧往靠東墻的沙發上一坐,夏初九趕緊上前遞煙、打火。
楚湘在一旁和另一個女服務員搭訕,嬉皮笑臉的樣子像個自來熟。
孟云鶴松松垮垮的坐姿很有迷惑性,也能讓林楓在心理上稍微放松。
林楓遲疑了一下,看了看外面,見沒有警車或者盯梢的可疑情況,才轉頭走過來,坐在了孟云鶴對面。
沙發間的茶幾上有茶具,是島國一壺五杯的花瓷套裝。
林楓不慌不忙地用一木挖工藝的茶墊托了茶杯,放在孟云鶴面前,指了指旁邊的幾盒茶,“來了就是客,見面是朋友。你們大老遠能找到我這小店來是我們的緣分。喜歡喝什麼茶?龍井?鐵觀音?碧螺春?紅茶,還是白茶……”
“客隨主便。”孟云鶴二郎腿一翹,“她喜歡到處跑,我陪她轉轉,撞到哪家是哪家。杜總,你這個服務員不錯,挺會拉生意的。”
“讓您見笑了。她家孩子多,事兒也多,本來我不想用她,她也說這樣那樣的難處,我就尋思做點兒好事積點兒德,把她留下了。沒想到,她確實會銷貨,那一個就沒有她的機靈勁兒。”
林楓點開泡茶器的開關,續水、加溫,聲音平穩、溫和。
高顏在一旁翻看圖冊,耳朵卻聽著孟云鶴這邊的動靜。
這個林楓在懷疑他們的身份。
高顏看了夏初九一眼,沖他微微挑了一下眉毛。
夏初九會意,仔細看了林楓的褲兜。
站著的時候看不到褲兜里有沒有裝東西,他坐下的時候就可以看到了。
夏初九揉了揉鼻子。
夏初九的意思是,林楓褲兜里有東西,長方形的。
果然,林楓有備而來。
他褲兜里的長方形東西應該是引爆器的遙控。
怎麼才能抓住這個殺人犯還能全身而退?
高顏絞盡腦汁,佯裝繼續翻看圖冊。
“聽杜老板的口音是廣東佛山人?”
孟云鶴明知他是東北人。
林楓一口廣東腔,“西噠(是的),我老家就西(是)那里了,所以就會做燈具生意啦。”
“怪不得敢攬大活兒。”
孟云鶴伸了個懶腰,轉頭沖高顏說,“別挑挑揀揀的了,燈能亮就行,你們女人怎麼就喜歡把簡單的事情復雜化?隨便挑一個,差不多就行了。”
孟云鶴的言外之意是:別擔心,一會兒有辦法治他。
高顏大為心安,指著圖冊中的一頁問月子姐,“這套燈具時尚大氣,也能先試用?”
“當然可以,不過,得交點兒押金。”
月子姐陪笑。
“還要交押金?”高顏不太樂意,“需要交多少呀?”
“不多,不多。大妹兒,您將心比心,燈具包裝得再好,貨運到這兒里難免有碎傷震裂的。我們也不能退貨,全按出廠數量算錢。平攤下來,不管是LED,還是熒光燈、自動燈,我們都要貼不少錢的,我們要點兒押金是為了防止您在試用過程中燈具有損壞,我們杜老板定的押金價也不高,才全套燈價的四分之一。”
月子姐極力說服高顏掏錢。
“親愛的,咱們還是走吧,我一聽說交押金就煩,像怕我們空手套白狼似的。”
高顏把畫冊往柜臺上一扔,氣呼呼地說。
高顏提醒孟云鶴,情況很危險,不宜久留。
孟云鶴微微一笑,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水還沒開呢,杜總盛情難卻,咱們起碼喝杯茶再走。過來,坐下歇會兒。”
高顏聽懂了,「悶悶不樂」地走過來。
可就在高顏走到茶幾旁的時候,林楓有意無意地伸出左腳,正好絆了高顏一下。
高顏穿著高跟鞋的腳猛地崴了一下,整個人勢不可當地朝燒茶器上栽……
壺里的水已經快燒開了,如果她掀翻了水壺非被燙傷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