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寧看向高顏,目光詢問:哄不?
高顏搖了一下頭。
哄什麼呀,越哄越來勁,讓她哭,哭夠了就好了。
不過……高顏看向緊閉的房門,覺得這個方可人不簡單啊。
剛才她情急之下露出的身手是專業的格斗招數。不管是力度還是速度,拿捏得剛剛好。
高顏若有所思地看向鄭畫圖。
鄭畫圖也發現了問題,眉頭緊鎖,目光幽邃。
周曉寧是個好青年,同情心泛濫,到底沒忍心看姜女士一個人坐在地上哭得凄凄慘慘清清,上前扶她,“嫂子,你別哭了,氣壞了自己不上算。走吧,快到放學時間了,我拉你去接小軍,再晚了小軍該著急了。”
別說,這招兒真好使。
姜尚抽抽搭搭地站起來,幽怨地看了鄭畫圖一眼,跟著周曉寧往門口兒走。
周曉寧打開門,陪著笑臉往外拉人。
姜尚停住腳,抹了把眼淚,回過頭,“老鄭,你的心太狠了。這兩年我也想明白了,夫妻還是原配好,孩子還得自己的爸媽養。我都認錯了,你怎麼就不能看在之前的夫妻情分上,看在咱們小軍的份兒上原諒我一回?”
鄭畫圖還沒回過神兒來,愣愣地看著姜尚說不出話來。
姜尚跟著周曉寧走了。
病房里終于恢復了平靜。
“大哥,你效率夠高的,都讓摸上了,你是打算為了革命事業獻身嗎?”
高顏忍笑問。
第119章 一地雞毛
鄭畫圖摸了摸臉上的抓傷,憋悶地瞅了高顏一眼,“幸災樂禍!你真當我傻?”
高顏拿起掃帚幫著打掃「戰場」,“你要是想跟嫂子復婚,就好好跟她說,別等她氣跑了,你又覺得對不住小軍。”
“氣跑了說明她心不誠!她說離婚就離婚、說復婚就復婚?我成什麼了?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哼,我才不慣她那個毛病!”
鄭畫圖氣呼呼的,“要不是怕小軍跟著我饑一頓飽一頓的,我都不想理她!你看人家可人多溫柔,哪像她,動不動叉著腰粗聲大聲地罵人。我都奇怪她這些年在銀行里是怎麼混的,就她這個態度,顧客不投訴她才怪!”
排解不良情緒的方法之一就是傾訴,換種說法就是發牢騷。
鄭畫圖平時話不多,這會兒滔滔不絕,把和姜尚的前生后世都翻出來捋了一遍。
說到最后,鄭畫圖長嘆一口氣,“總而言之一句話,姜尚這個女人婚后像變了個人,越來越不像話,簡直就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婆子!”
高顏本來忙活了一天心累神疲,看完姜尚和方可人干架,又聽鄭畫圖發了這一大頓牢騷,真覺得生活到處一地雞毛,誰比誰也好不到哪兒去。
高顏知道,鄭畫圖就算住院也閑不住,床頭柜上放著一摞案情分析和總結,每頁紙上都寫得密密麻麻的。他雖然調離原單位,但這些案子仍然壓在他心上。
對鄭畫圖來說,被迫當甩手掌柜是他職業生涯里的奇恥大辱,懸案難結說明他能力有限、辦案不力,他現在卻什麼也干不了,不上火才怪。
還有,他這一住院,接送小軍得麻煩周曉寧和路杰他們,他過意不去,同時也覺得愧對小軍。
除了小軍,陳平的兒子剛斷奶。雖然臨時找了個月嫂幫著帶,但總是個心事。
這麼多事兒壓著,換誰也瀕臨崩潰,他哪會像他自己說的那樣,還有心情「朝三暮四」
。
“想罵就罵幾句,反正她不在這兒聽不見。等她回來了,好好跟人家說話。不管是不是夫妻,互相都應該好好說話。”
高顏很公正,“你自己可能沒覺得,你跟方可人說話的態度和跟嫂子說話的態度天差地別,你知道是生疏有別,可嫂子只會以為你很討厭她,覺得委屈才會發脾氣。”
“你們女人毛病怎麼那麼多呢?”鄭畫圖不耐煩地嘀咕,“對外人當然要客氣些,都老夫老妻了,還總得哄著,累不累啊?就她這樣兒,我怕復婚了還得離……”
鄭畫圖倚在病床上,瘦了一圈兒的臉上滿是失意和惆悵。
高顏于心不忍,麻利地收拾好衛生,洗完手走到病床旁坐下,“鄭哥,許多夫妻過著過著就過不下去了,很大的原因就是你這種錯誤觀點造成的。”
“我有錯誤觀點?”
鄭畫圖迷糊。
“嗯。談戀愛的時候,女人有一點兒情緒波動,男人大都能細心地感覺到,想方設法逗女人開心,說話的時候也總是溫柔體貼,從來不會冷臉。女人覺得幸福安穩,才會愿意出嫁,并對婚后的生活滿懷憧憬。你想想,是不是這樣?”
高顏發現,鄭畫圖辦案的時候思維敏捷、雷厲風行,對夫妻相處之道確實是幼兒園沒畢業的水平。
“這個當然,婚前不哄著點兒怎麼搞到手?”
鄭畫圖不以為然。
“結婚了就算搞到手了?大錯特錯。”高顏糾正他,“攻城容易守城難,會鞏固勝利成果,相親相愛白頭到老才算真正搞到手了。要不然就是到手的鴨子又飛了。”
鄭畫圖心有所感,緊抿著嘴唇沒吭聲。
“婚后男人很多都像你剛才說的那樣,認為已經是夫妻了,不需要哄著女人了,說話的語氣和態度變得不耐煩,有時候懶得解釋就使用冷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