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孟云菲可不是這樣,她開了好幾次玩笑,說等孟云鶴回來,就讓她給他當嫂子。
孟云菲此前無懈可擊,但她今天晚上的種種表現都不同以往。
是什麼原因讓她前后迥異?
腦海中盤桓著這些疑問,高顏再次想起在靈杏山那個陰暗的山洞里,那個被毀容殘肢的年輕女人……
高顏默默洗漱,然后上床睡覺。
孟云鶴就躺在她身邊,卻老實得像根木頭。
他心事重重,“你睡吧,我守護你。你放心,你不愿意,我不會勉強你。”
他這樣說,高顏反而有些別扭,好像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似了。
鼻息間全是他陽剛的氣息,竟讓她莫名心安。
不知不覺迷糊過去,一夜無夢,睡得無比踏實。
兩人秋毫無犯。
當天亮的時候,高顏發現,她又是八爪魚的造型纏在人家孟云鶴身上。
孟云鶴慵懶的俊臉線條柔和,一雙眼睛如星辰大海,“顏顏,你到底在跟自己倔什麼?承認你也喜歡我有那麼難嗎?你吃我做的飯,跟我回家,讓我上床,摟著我睡,你和我在一起這麼安心,你還在懷疑什麼,掙扎什麼?”
“閉嘴。睡覺……”
高顏不滿地嘀咕了一聲,猛地想起什麼,抬眼一看,天光大亮。
“完了,完了,又遲到了!都怪你。”
高顏一骨碌爬起來,急三火四找出她的警服,“今天要開案情分析會,還要提審殺人犯……”
“我送你。”
孟云鶴立刻起身,“你還沒吃早飯,我陪你去餐廳。”
“吃什麼吃,趕緊走。果然色字頭上一把刀,從此君王不早朝!”
高顏簡單洗漱后抓起隨身包就出了門。
孟云鶴忍俊不禁,趕緊收拾好跟出去……
十萬火急趕到單位,果然還是晚了,鄭畫圖他們正在會議室里開會。
高顏硬著頭皮低眉順眼地蹭到座位上。
鄭畫圖瞅了她一眼,還好沒當眾批評她。
肖寒繼續指著屏幕上的尸塊說:“在鐘山挖的這些尸塊經檢驗確實是趙熙月的骨盆和四肢,埋入時間也和拋尸時間吻合。另外,從水庫里打撈上來的兒童尸體,經DNA鑒定是姚娜娜和孔四海的兒子……”
會議室里氣氛凝重,屏幕上是經過拼合起來的童尸,小小的身體在陳尸臺上放著,腐爛的面目無非。
這可憐的孩子有什麼錯?卻因為大人間的冤恨而夭折。
“因為姚娜娜獨自帶著孩子生活,姚娜娜和孔四海先后死亡后,孩子下落不明也沒人報案。問題是薛麗為什麼沒有像殺其他人那樣把這孩子丟進魚缸,而是把他殺害后丟進了鐘山水庫?”
鄭畫圖看向高顏,“回頭提審薛麗,你要把這件事問明白。下面你把賀塵殺母的相關情況給大家說說。”
高顏點點頭。
“案發前半個多月,趙熙月夫婦從新疆來到本市賀塵所在的大學找他,趙熙月給了賀塵一個包裹,里面裝了五十萬現金,并和賀塵約定,她去辦完一件重要的事后回來找他,好好計劃一下怎麼花這筆錢。”
“這筆錢應該就是指使趙熙月認尸的人給她的,這個人為什麼要讓趙熙月去認尸,而后趙熙月化名石重秀認尸,尸體DNA鑒定結果又和她確實是親子關系。這說明那個指使趙熙月認尸的人知道趙熙月和死者的關系。”
“趙熙月認尸時情緒激動,劇烈哮喘并引發窒息昏厥,造成假死狀態,這說明她極有可能被告知死的是她的女兒,情緒才會這樣失控。而后趙熙月從假死狀態緩過來后,于凌晨兩點左右從醫院太平間里逃出來,連夜趕去找賀塵,卻發現她的丈夫臥床不起,而賀塵拒絕歸還五十萬,母子倆發生爭執。”
“賀塵心生怨憤和貪念,伺機在趙熙月的飯食飲品中摻入安眠藥,用提前準備好的電鋸殘忍分尸并拋尸。在這個過程中,他持續給其養父喂入不同劑量的百草枯,導致其養父內臟嚴重受損,全身器官嚴重衰竭。賀塵出于畏罪心理,跑去機場高調報警,以幻想洗脫嫌疑。”
高顏說,“我們采取了一些方法,讓賀塵親口承認了殺人的事實和經過。但賀塵不知道是誰給了趙熙月這筆錢,也不知道趙熙月什麼時候還有個女兒。接下來我們需要調取賀塵租屋附近街道的監控,查實賀塵的供述是否全部屬實。再要與新疆警方聯系,查明趙熙月夫婦生前的人際關系網和遇害前聯系人,以確定指使趙熙月前往認尸的人是誰。”
眾人回應。
鄭畫圖接過話,“高科長在這次抓捕殺人嫌疑犯賀塵中立下汗馬功勞,辦案短平快效率高,值得我們學習。下面,我們討論一下袁偉和杜莎莎中毒案。”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把案情梳理了一下。
肖寒拿出一個新證據,一個透明塑料瓶。
“這是在副駕駛椅背座套里找到的,瓶里還殘留少量透明液體。
經檢驗,這和杜莎莎下身提取到的潤滑液成分一致。也就是說,杜莎莎死后,被人為地注入袁偉的精液前,曾用這種潤滑液增加陰道的濕潤度,以達到順利推進精液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