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啊,對她下手如此之狠。
褚南弦趕緊把手術做完,便讓助理護士送病人去高級vip病房,也就是薄晏的隔壁。
之后他摘下口罩,走過去拉開搶救室的門。
傅律見門被拉開,搖晃的從地上爬起來,赤紅著雙眼抓過醫生問:
“她怎麼樣了?葉笙笙怎麼樣了?”
褚南弦冷眼看著他,答非所問,“你是病人什麼人?”
傅律聲音發顫,“我是她舅舅,她是我外甥女,我的外甥女她怎麼樣了?”
褚南弦,“……”
是葉笙笙的舅舅?
那丫頭還有這樣一個舅舅嗎?
想到對方都能說出葉笙笙的名字,情緒還這麼悲痛,那應該不假,他道:
“沒有生命危險,但斷了一條胳膊,去病房看她吧。”
傅律聽到說斷了一條胳膊,心臟被狠狠地撕疼起來。
他轉過身離開的時候,痛不欲生。
跌跌撞撞來到笙笙的病房里,看著躺在床上滿頭插著管子,被白紗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外甥女,他撲通一聲跌跪在地,悔恨不已。
隔壁。
眼看著都晚上了,笙笙還沒回來,薄晏就給她打電話。
但是一直打不通。
之后他又打給保鏢。
保鏢卻道:
“小夫人說她去跟她外公吃飯,讓我在附近等著,說她吃完飯會給我打電話,可是我也沒接到她的電話。”
“那你就去她外公家找。”薄晏怒吼。
該死,他為什麼會有種不祥的預感。
為什麼會覺得聯系不上笙笙,她就是出事了呢。
她不會有事的。
保鏢支支吾吾道:
“可是,可是他外公家有門衛守著,不讓我進去。”
薄晏以為保鏢說的門衛,就是小區門口的那種保安。
他沒由來發脾氣道:
“你就不能想想辦法嗎,再給你半個小時。要是不幫我把笙笙接回來,我拿你試問。”
掛了電話,再想給席呈打過去,讓他去看看是怎麼回事的時候,門口褚南弦便走了進來。
薄晏看著他,冷著臉問:
“今天的治療不是做完了嗎?”
褚南弦走到窗戶邊拉過輪椅放在床邊,看著他道:“你坐上來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薄晏覺得莫名其妙,“帶我去哪兒?”
“我先抱你上來。”
知道薄晏雙腿還動不了,褚南弦也不嫌棄俯身去抱他。
薄晏是抗拒的。
他這輩子還沒被一個大男人抱過。
但還不等他把拒絕的話說出來,褚南弦就吃力地將他抱坐在了輪椅上。
還拿來毯子給他蓋住雙腿。
這一刻,薄晏覺得難堪極了。
他尷尬又別扭,冷聲問:
“你到底要帶我去什麼地方?”
褚南弦不吭聲,推著他離開。
也就出了病房,沒走兩步,便停在了隔壁的病房門口。
房門是開著的,待在門口的倆人,清楚地看到病房里傅律跪在那兒,哭得肝腸寸斷。
褚南弦問薄晏,“你認識他嗎?”
反正他是第一次見,因為不確定是不是葉笙笙的親人,所以他帶著薄晏過來確認一下。
薄晏看著跪在地上哭的傅律,是不解的。
他抬頭問褚南弦,“他跪在這里哭什麼?”
長這麼大,他還是頭一次看到身為大學教授的傅律,如此不顧及自己的形象,哭得這麼丟人的。
難不成他爸去世了?
褚南弦沒回話,徑直將薄晏推進病房。
傅律聽到有人來,立即收住自己的情緒。
轉頭看到是薄晏,他更是心虛,慌忙從地上站起來,識趣地退到一邊去。
薄晏還沒看到床上的病人,經過傅律面前的時候,他問:
“你爸死了?”
傅律滿眼血紅,神情悲涼。
他沒吭聲,薄晏的目光這才轉向病床。
當看到床上躺著的是個瘦小的身影。即便滿頭裹著白紗布,他卻也能一眼就認不出她是誰。
他一下子就慌了,下意識起身要撲過去。
但卻被褚南弦按住,“別動,我推你過去。”
當薄晏被推來床邊,看清楚床上的人時,簡直難以置信,又憤恨不已。
他那雙狹長陰鷙的眼眸,瞬間就染上了一層迷霧,心臟像是被捏碎,痛得喘不來氣。
“笙笙……”
他哽咽的喊了一聲,一把抓過身邊的褚南弦。
“我的太太她怎麼了?她為什麼會躺在這兒?為什麼會傷成這樣?”
薄晏覺得應該是自己眼花了吧。
笙笙臨走前還好好的,怎麼回來就……
下一秒,他雙眸似冰錐子一般冷冷地射向站在一邊的傅律。
想到極有可能就是他干的,他暴怒地質問:
“傅律,你動的手?”
傅律精神有些恍惚,從笙笙出事他就在懺悔。
可再悔恨有什麼用,都改變不了他對自己的外甥女造成的傷害了。
面對薄晏的問話,他說不出一個字。
但沉默就是默認了。
薄晏恨不得殺了他。
又介于自己坐輪椅,他只能厲聲對著門外喊:
“來人。”
保鏢聽到聲音,趕忙走進病房。
薄晏嘶聲吼道:
“給我把這人綁起來,我要他的半條命,我太太若有什麼三長兩短,那他就去陪葬。”
兩個保鏢會意,趕忙拖著傅律離開。
傅律自知自己有罪,薄晏怎麼對他,他都愿意承受。
只是被拖出病房的他,恰巧碰到了趕過來的大哥。
他出聲道:
“笙笙現在還昏迷不醒,薄晏在她身邊,你就別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