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穆有些心不在焉,心中有氣,不知道如何發泄。
“沒有就學啊,總不能分手吧。”
沈穆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說不出的煩躁。
“你們......”周文馳在沈穆的背上拍了一巴掌:“不會真分了吧。”
“她要分的,不是我。”煩躁更甚。
“你這是又被甩了?”
周文馳也是個不怕挨揍的主兒,明知道自己的弟弟此時傷心至極,他卻很想笑。
“你煩不煩?”沈穆推開了肩膀上的手。
“這女人就是你命中的劫啊。”說笑歸說笑,疼還是要疼的:“走,哥陪你上莫翌那里買醉去,喝完睡一覺,明天起來再想怎麼挽回。”
“我為什麼要挽回。”聽起來有些孩子氣:“是我要分手的?”
眼見著人堵著氣的離開,周文馳扯著嗓子喊:“你小子上哪兒去?”
“回家睡覺。”沈穆頭也不回。
周文馳暗道,這小子,怎麼還孩子氣上了?當初蘇悅歆離開的時候,也沒見著他這個樣子。
孩子在母親的懷里安靜的躺著。對于第一次當爹的人來說,本該是激動的。但周文馳并沒有這樣的感覺,一切顯得很平淡,傳宗接代只是他的一個責任,也是母親的意愿。如今她得償所愿,也算是有了交代了。
卻不曾想,又牽扯上了其他的人。
“你去哪兒了?也不來看看自己的兒子。”周母有些埋怨。
“有你在,有我沒我,有區別嗎?”周文馳說得很平淡。
周母沒再說話,在兒子面前,有時候適當的退讓是為了不扯出更多的話題。
“以后對靜靜的父親,態度好點吧,畢竟是我的岳父。”
云靜已睡著,若是醒來,聽到周文馳的這句話,應該是高興的,從前她無所謂周家人對父親的態度,現在她有所謂了,婆婆三番五次的刁難,連她也看不下去了。
從前只覺得母親跟了個沒用的男人,老實巴交沒本事,不配做自己的父親,可人心都是肉長的,云玉祥對自己的好,是日積月累的堅持,在兩個女兒的身上從沒有一絲的克扣,甚至對她,比對云清還要好。
她是從什麼時候明白這些的?
或許是從自己當母親的那一刻開始的吧。
“你對我的要求,是不是多了些?”周母很是不滿。
“這不是要求,我只是建議,畢竟你現在手里抱著的親孫子,也是他的親外孫,看在孫子的份上,你也該收斂點。”
“文馳!”怕驚嚇到懷里的孩子,周母低怒:“別忘了我們怎麼說好的。”
“不用你提醒。”周文馳淡淡道:“你不干涉,我按照你意思來,但不包括,不尊重我的岳父。”
周母突然冷笑了一聲:“你胳膊肘拐得倒讓我挺驚訝的,我怎麼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有這麼善良。”
無形的硝煙讓氣氛變得劍拔弩張,周文馳的手指輕柔地在孩子的臉頰上碰了兩下,以笑容掩蓋失望:“我不是善良,只是不喜歡把事情變得復雜,你這麼做,會讓小穆......”
剩下的話收在了心里,差點說漏了口。
“小穆怎麼了?”
嚴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散漫的笑容:“小穆會覺得他這個姨媽,是個惡婆婆,以后要是有了喜歡的人,可不敢帶過來見你了。”
“我是個惡婆婆也是你造成的,你要娶個正兒八經的大家閨秀,我也不至于在朋友面前覺得丟臉。除了長得漂亮,還有什麼可取之處?”
關于這點,周文馳十分認同的不再辯駁:“我走了,你好好陪你的小孫子吧。”
又瞥了床上的人一眼:“我還是那句話,不看僧面看佛面,對她好點。”
床上的人一動沒動,只是被子下的手,慢慢地握成了拳。
現實終是給她上了一課,平日里她討厭的,總想與之保持距離,覺得沒出息沒本事的人,在此時給了她踏實感。而她所追求的,卻一次次的踐踏著無辜之人的尊嚴。
紙醉金迷的生活,迷失了她的眼,貪戀這樣的生活,但偶爾還是會有一絲的后悔。
此時才知道,原來她從不放在眼中的那個家,才是她真正的避港灣,舍棄過后才明白,曾經父親的包容和忍耐,是因為真正當她是一家人。
云清回到柳卿思的住處,渾渾噩噩的。
柳卿思正在打掃衛生,眼見著進門的人跌跌撞撞的往沙發上倒,第一反應便想到她那個不省心的妹妹:“以后她可是母憑子貴了,還需要你們一趟趟的去送什麼湯嘛,還不如留給自己喝呢。”
“卿思......”云清一遍遍的問自己是不是后悔說了那兩個字,但始終找不到答案。
“啊?”柳卿思放下手里的抹布走過來,低頭看著在沙發上躺倒的人:“怎麼了?”
胸口悶得難受,想哭也哭不出來,云清重重地嘆了口氣:“我跟他......分手了。”
“分手?”柳卿思兩眼放大:“你沒開玩笑吧!”
“沒有,是真的。”
“怎麼可能!你倆好成那樣,怎麼可能分手呢!”雖不像其他人那般愛得轟轟烈烈,但他們之間的那份樸實和簡單,卻是最真實的情感。但凡身邊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沈穆對云清,那是打心眼里疼著,照顧著。
“我提的。”
“我不信。”怎麼可能信,她當初偷偷摸摸喜歡了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