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初識時候的偏見覺得很好笑,原來對一個人的了解,需要的時間并不漫長,確切的說,她這段時日的關注點,很多的時候都在沈穆的身上。
他就像一束光,突然照進了她的生命里,讓她昏沉暗淡且死水一般的人生,開始折射出些許五彩繽紛的顏色。
服務員送上精美的菜單,周文馳習慣性的將菜單遞給了沈穆:“這家店有幾樣當地的特色菜做得很正宗,你可以嘗嘗。”
沈穆直接將菜單又遞給了云清:“我都可以。”
有種對自家弟弟的寵愛,周文馳輕笑:“你什麼時候這麼隨性了,平常可是挑剔得很吶。”
大概是被菜單上的價格嚇到了,沈穆瞧著云清翻來覆去的看了很久,也沒點出一個菜,便道:“前兩天腸胃鬧了點問題,今天就不吃辣了。”
“腸胃怎麼了?”看得出周文馳的關心不是虛情假意。
“沒什麼大事,應該是吃壞了肚子,大概是莫翌那小子忘了把冰箱里過期的酸奶丟掉了。”
“你啊。”周文馳嗔責:“莫翌那小子不靠譜就算了,你再不靠譜的話,我是不是得請個專職保姆二十四小時的看著你才行。”
說笑間不知怎的,周文馳把話題引到了云清的身上:“姐,你平時要是不忙的話,幫我多照顧照顧我這個弟弟。雖說他從小到大都很獨立,但總是一個人也不是辦法。”
最后這句話暗藏了一些其它的意思,云清雖沒聽出來,但沈穆卻聽得個一清二楚,并未表現出任何的情緒,只問了云清一聲:“沒有想吃的?”
云清將菜單合上,不知道先回答誰的話比較好。
沈穆拿走菜單,聲音極輕:“別看了,越看我怕你越吃不下。”
可不是嘛,那每一道菜的價格,都夠她買一桌子菜了!
云靜跟周文馳對視了一眼,聲音拔高:“你倆在說什麼悄悄話呢,也不讓我們聽聽。”
“我在征求你姐姐的意見,她說,好。“他今天當真是有點皮的:“是嗎?云小姐。”
云清看著沈穆的那雙迷人的眼睛正對著他笑,被蠱惑般地訥訥點頭:“是啊。”
沈穆的眼睛笑成了月牙。
“別總是云小姐云小姐的叫嘛,聽起來好客套,外人都不知道你到底在叫哪個云小姐,你還是叫她清清吧。”
周文馳附和著老婆的提議:“就是啊,姐,你可以叫他穆穆,這樣聽起來才像一家人嘛。”
穆穆,饒了她吧......她還想保住飯碗呢。
云清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沈穆,這夫妻倆一唱一和,簡直要人命,原以為沈穆也會對這一唱一和表示反感,誰知他十分坦然的接受了:“我覺得行。”
然后又轉過頭問云清:“你覺得行嗎?”
她能說不行嗎......
“好了都別鬧了,菜都快冷掉了,吃飯吧。”趙月珍當起了長輩的身份,眼見著美味佳肴接二連三的上桌,幾個人卻只顧著聊天。甚至將她全然忘在了腦外,這讓她是有些不舒服的。
幾個人頓時安靜了下來,不管怎麼樣,看在長輩的份上,多少都該給點面子。
有些菜,別說吃了,云清見也沒見過,瞧著肥美的螃蟹紅通通的趴在碩大的盤子里,云清有些想吃,但又不想吃。
她喜歡吃螃蟹,但不會剝,小時候吃過幾次,是父親參加公司聚餐的時候,偷偷揣一個在口袋里帶回來,然后剝好了給她。
從不覺得這樣的做法有任何的不妥,她很享受父親的溫暖,后來家里變故,云靜的到來,讓她的溫暖中時不時的透著一股涼風。
至此,云清再也沒吃過螃蟹。
父女連心,云玉祥當然知道女兒在想什麼,“爸給你剝,小心手弄傷了。”
云清剛著補了點暖意,便聽到云靜在那邊叫喚:“爸,我也要,你可不能偏心啊。”
這個時候倒是想起爸了,云清隨口說了一句:“你不是有老公啊,讓你老公給你剝。”
云靜不甘示弱:“我是有老公給我剝啊,羨慕吧?有能耐也找個老公給你剝啊,好意思讓老人喂你嘴里。”
云玉祥的腦袋瞬間嗡嗡的,什麼時候一家人能安安靜靜吃個飯,那真是謝天謝地了,看了自己的老婆一眼,吃得滿嘴流油,哪里還在意別人說些什麼。
“吃這個。”
誰也不知道沈穆什麼時候開始剝的螃蟹,也沒人知道他此時站出來是想表達什麼。反正對云清而言,這就像是英雄救美。
雖然這個美字顯得自夸了些,但對于沈穆的這個行為,她的虛榮心小小的做了一下怪。
這是她吃過的最好吃的螃蟹。
“對了,不舒服的時候有人照顧你嗎?”周文馳還是覺得不放心:“讓你搬家里來住非不肯,就那麼喜歡一個人住外面啊。”
“莫翌要是聽到你這麼說會很抗議的,怎麼說他也算個人。”沈穆將自己處理好螃蟹肉給了云清后,又將云清的那一份從云玉祥手里拿了過來,繼續剝著。
動作自然得不能再自然了。
云玉祥接連看了好幾眼沈穆,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兒,心中涌起一股曾有過的奢望。
“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