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這些年他極少哄她,都是她在哄他,一時間很不適應這樣的角色互換,但是他已經盡力了。
她如此決絕,他該怎麼做?
“清清,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才能讓這件事翻篇?”
“怎麼翻篇?”云清看著孫予飛身后漸漸走近的人:“她已經懷了你的孩子,你告訴我怎麼翻篇?”
“孩子可以打的啊。”孫予飛沒有絲毫的猶豫:“那個孩子就是個意外,我也不知道怎麼就那麼巧,懷上了,不過你放心,我會讓她打掉。再說,就她那樣的女人,誰知道懷的孩子是不是我的!”
云清真的被孫予飛的這番話給驚到了,他怎會無情無義到這種地步?
“那是條生命啊,孫予飛,你怎麼能這麼輕而易舉的就說出打掉的話。”
云清也想過,在三十歲之前,跟孫予飛有個結晶,孩子對她來說,是愛情的延續,在相愛中誕生的生命,是最幸福的降臨。現如今,這個想法被孫予飛徹底的毀滅了。
但她還沒有惡毒到,去傷害一個無辜的生命。
“清清,她就是個陪男人玩樂的女人,我怎麼可能要她生下來的孩子,我嫌臟。”
女人慢慢的靠近,孫予飛渾然未覺,刺耳又難聽的話悉數都被聽了去,云清默默地看著,并不打算提醒。
她看到女人眼中的淚水,順著臉頰無聲的滑落。
這一刻,云清明白了,這個女人,對孫予飛,恐怕不只是出于某種目的。
這大概就是女人的悲哀,一旦動了真感情,注定會卑微得一敗涂地。
這樣的孫予飛,讓云清感到無比的厭惡,眼前的女人,她卻有了一絲的同情,她甚至感謝這個女人。
要不是她的出現,她或許不知到什麼時候才能看清孫予飛的真正面目。
是什麼,讓他變得面目全非?
女人靠近了他們的桌子,與孫予飛面對著面。
孫予飛被突如其來的人嚇了一跳,緩過來后只剩下了憤怒:“你來干什麼!”
女人的眼淚在見孫予飛之前早已抹去,精致的妝容肆無忌憚的笑著,仿佛剛剛的話她從不曾聽到過。
“我來干什麼?”女人挨著孫予飛坐了下來:“我來看看承諾要給我幸福的男人,在跟誰約會啊。”
云清的手指摩挲著杯壁,靜靜地看著女人的表演。
女人望著云清,聲音清脆又響亮:“我說過,這個男人配不上你。”艷麗的指甲點了點男人的臉頰:“也只能配配我這麼臟的女人,你說是吧?”
云清當然不會回答她的話,突然升出一股莫名的情緒來。對于這個女人的行為,她頗為意外。
或許每個人都有自己自成一體的故事,旁人無法知道,便也無法理解。
“你閉上你的嘴吧!”孫予飛的怒氣終于爆發了:“你算老幾你配得上我?什麼東西!”
“我算老幾我不知道。”對于孫予飛的謾罵,女人不但沒生氣,仍舊一臉的笑容:“我只知道,如果你拋棄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那你的這輩子,也基本完蛋了,你要是不相信這個孩子是你的,等孩子生下來,可以驗的嘛。”
“什麼意思?”孫予飛頓時矮了半截兒。
“意思就是。”女人把頭靠在了孫予飛的肩膀上:“你放心,這孩子一定是你親生的,我這人呢,沒什麼別的本事,只有一樣,那就是有仇必報,或許不久,你的那些朋友啊,領導啊,同事什麼的,都會知道真正的孫予飛是什麼樣,你想想,到時候,還有哪個公司敢要你呀?你這麼多年的努力不就白費了?”
“你!”孫予飛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別氣別氣。”女人的手在孫予飛的胸前撫摸,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我就是隨便說說,提醒提醒而已,你要是兌現了你當初的那些甜言蜜語,那這些事,是肯定不會發生的。”
簡單粗暴,將男人制得服服帖帖。
云清看到孫予飛的拳頭攥得很緊,可以想象他現在的內心有多暴躁,她甚至擔心,孫予飛會不會對這個女人怎麼樣。
最終料定,他不敢的。
他不敢真的對這個女人怎麼樣。
一個豁得出去的女人,是可怕的。
所謂的惡人自有惡人磨,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云清跟孫予飛生活了六年,一直被動和小心翼翼的活著,眼前發生的一幕,讓她生出了一絲幸災樂禍。
孫予飛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在了一個無辜的杯子上,透明的玻璃杯被他狠狠地砸在桌子上,瞬間支離破碎,周遭的人紛紛側目,看著一個滿臉怒氣的男人沖出門去。
女人并沒追上去,只是沒有了剛剛的笑意。
云清忍不住問了一句:“知道他什麼樣子了,為什麼還要跟著?萬一他真的打你了怎麼辦?”
女人表現得很無所謂:“他不敢的,這種男人,就是個窩里橫,真的有什麼事,慫得比誰都快。”
云清以沉默代替了對這句話的肯定。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云清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或許是內心殘留的那點情感吧。
“你可真傻。”女人笑了起來:“誰都有劣根性,只不過有些人用強大的修養抹去了他的劣根,而有些人,從一開始,就沒有修養這個詞,他只是為了某種目的而刻意的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