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件的內容從最初敘述在國外的各種不適應和不習慣,到講述她在發展中所遇到的各類坎坷和不滿。不管是高興的還是不高興的事,只是從不提及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之事,仿佛他只是個純粹的傾聽者。
她不提,他也不問。
沈穆有時候會問自己,這樣的等待還有沒有意義?或是說,所謂的等待只是給自己找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罷了。
他已分不清,他等的是蘇悅歆,還是等一個能讓自己再次心動的人。
對蘇悅歆,他曾是那麼的喜歡。喜歡她的溫柔得體,喜歡她甜甜的笑容。喜歡她彈鋼琴時陶醉的樣子,更喜歡她在他的懷里撒嬌時的柔弱。
四年多了,他的喜歡還是否如初?
他自己都不清楚。
腦海里還會時不時的浮現出她的身影,甚至會在遇到有意向他傳達好感的女人時,會不由自主的拿對方跟蘇悅歆做比較。
終歸,那些女人,是比不上她的。
但為何她那張熟悉的臉,近日來會變得越來越模糊......
是時間太久了嗎?悅歆......她何時才能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
手機的短信提醒,點開,是云清發來的消息。
“沈總,謝謝您,這兩天我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影響到了工作,對不起,不過您放心,以后不會了,我會把事情處理好,認認真真的上班,所以明天,我想再請半天假。”
“嗯。”
同樣的回復方式,但心境多少有些不同,桌上的那朵向日葵顯得十分的格格不入,換做以前,早已丟進了垃圾桶。
有人直接推門而入,沈穆瞥了一眼,很不客氣的提醒:“下次再不敲門,我就搬出去了。”
莫翌笑嘻嘻地靠近:“別啊,你搬走了,誰來慰藉我這脆弱的心靈。”
沈穆合上電腦:“什麼事?”
“沒什麼事,就是一天沒看到你了,來看看。”一個抱枕突然飛了過來,莫翌眼疾手快地擋開:“別往臉上懟啊,再傷了我這張英俊的臉,可怎麼出去見人。”
“傷了好。”對著無話不談的好友,沈穆終于笑了:“省得成天拈花惹草的。”
“我可不想像你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吃齋念佛戒色了呢。”只有在最信任的人面前,才會卸下所有的偽裝,真正做回自己的模樣:“誒,我給你介紹個妹子怎麼樣?各方面都非常的不錯,還是個舞蹈家呢。”
“又來。”沈穆毫無興趣的回絕:“留著給自己吧。”
“你不是對這種搞藝術的情有獨鐘嘛,彈鋼琴的又不在,暫時找個墊吧墊吧也好啊。”
“莫翌!”沈穆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這種話我不想再聽到第二遍!”
莫翌舉手投降:“行行行,不說就是了,看你那個臉拉的,嚇到我了。”
他也只是過過嘴癮,順便試探一下沈穆對那位是不是還情有獨鐘,沒想到這麼多年了,他還是這麼的一如既往,看來別人托他牽線的事,是辦不成了。
格格不入的向日葵很快引起了莫翌的注意,他走了過來,一把拿走了向日葵,仔細看了看:“這什麼東西,俗不拉幾的。”
沈穆將東西拿了回來:“你看不懂的東西。”
“我看不懂?”莫翌不滿的反抗:“穆穆,你當我傻呢,這不就是個假花嗎!你從哪兒弄來的?”
“別人送的。”
“誰?”莫翌的眼睛瞬間就亮了:“女的吧?肯定是女的。”
“嗯。”沈穆竟然就這麼承認了。
“我靠!”莫翌攀上了沈穆的肩膀:“女的?誰啊?”
“云清。”
“云清!”相對于沈穆的鎮定,莫翌的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腦筋轉了一番后,語不驚人死不休:“我說呢,她怎麼拒絕我拒絕得那麼干脆,搞了半天,這是惦記著更好的啊。嘖嘖嘖,這女人心果然如海底針啊。”
沈穆一把推開了莫翌:“胡說八道!”
“我怎麼胡說八道了!”一個快三十歲的人卻像個孩子般難纏:“那你跟我解釋一下,為什麼她要拒絕這麼優秀的我,卻又給你送花。”
沈穆一個腦袋兩個大,早知道就不告訴他了。
“還說什麼有未婚夫,她很愛她的未婚夫,扯淡!她就是包藏禍心,吃著碗里看著鍋里!”
沈穆哭笑不得:“越說越離譜了,她不是你想的那樣。”
莫翌不依不饒:“那她是哪樣?”
她是......簡單?有時候又會把事情搞得很復雜;認真?有時候也會粗枝大條;寡言?那張小嘴兒也會喋喋不休;聰慧?有時候又像個傻瓜。
她到底是哪樣?
沈穆也說不清楚,但不管怎樣,她一定是個能聽得見意見的人,從不會鉆牛角尖,不會固執己見。
他看好這樣的員工,帶著很順手,而且能力足夠,他希望她能為他所用。
“你不會在想她吧?”
莫翌指著沈穆的臉,大聲的指控:“好啊,背著我暗度陳倉,私相授受,哎呀,疼疼......”
沈穆揪著莫翌的耳朵:“繼續。”
“錯了錯了。”莫翌告饒:“真錯了。”
沈穆這才松開了他:“再胡說八道,我就打電話給叔叔阿姨,讓他們無論如何把你帶回去。”
莫翌一聽,立馬消停了下來,可沒消停多久,又湊近了沈穆的身邊:“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對她有點意思?要是真的有意思,兄弟我一定不計前嫌的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