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豁出去了般,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車,車上她因為頻頻走神,坐過了站都不知道,一路跌跌撞撞地好不容易到家了,剛走到家門口,卻沒有了打開家門的勇氣。
此時此刻,她只想一個人待著,實在沒有精力再聽到任何的聒噪,甚至是父親的關心。
轉了個身,再次離開了家,又坐上了回公司的公交車,半途下車后找了個便宜的酒店,入住后給父親發了條消息,告訴他今晚在同事家住,不回去了。
她并未告訴父親關于公司旅游的事,更未提及自己為了省錢寧可留在公司上班也沒有出去。自從上次在柳卿思家住了一夜之后,父親知道了她跟柳卿思的關系是極好的。所以也沒懷疑什麼,只叮囑了她要乖乖吃飯,好好睡覺。
大概,也只有父親,當她是最寶貝的存在,而且一直不曾變過。
把自己裹進被子里,從頭到腳捂得個嚴嚴實實,她只想睡覺,睡醒了,什麼都好了。
可事實證明,凡事都不是睡一覺都能好的。更何況,這一覺,云清并沒有睡好,剛進入夢鄉,便被噩夢驚醒,再睡,再驚醒,就這樣循環反復地折騰到了天明。直到天起了亮色的時候,才好不容易睡了幾個小時。
醒來,已經快中午了,頭很疼,也很暈,渾身像散了架,動也不想動地繼續窩在床上,可肚子一直在抗議。但她實在沒有胃口,起來給自己燒了壺水,喝完后又躺下去了。
眼睜睜地盯著灰白色的天花板,醒來后的人怎麼也睡不著了......
沈穆到公司,特地去設計部看了一眼,她還真的沒來。
想起昨天她哭得傷心欲絕的樣子,不知該作何滋味,人家都知道收斂著哭成梨花帶雨,她是眼淚鼻涕一把抹,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發生了什麼,讓她哭得那般傷心?但這是別人的家事,他并不想過問。
下午三點多鐘的時候,沈穆正在埋頭看資料,忽聽到外面有動靜,第一反應是以為某個以威脅的語氣請假的女人回來上班了。但腳步聲有些不對,放下手里的事,沈穆走了出去,正好看到了一個男人也朝著他走過來。
來人走近,臉色看起來很不好,疲態盡顯。但沈穆并不會因此減少一絲的不滿:“你是怎麼進來的?”
記得進公司的時候,前臺那邊的門,他是上了鎖的。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孫予飛,下了飛機就接到了父親的電話,嚇得他連出差都找人幫忙了,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第一時間就給云清打了電話。但無論打了多少遍,都是無法接通。
孫予飛知道,這件事一旦被戳穿,想挽回云清,會很難。
她雖懂事乖巧,但卻容不得這種不齒之事的存在,他到現在都無法相信,那個女人竟然真的會找上門,會當著未婚妻的面攤牌。
他恨極了,也后悔極了,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招惹這風月場上的女人。
他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挽回云清,不能讓她離開他。
因為只有云清在他身邊,才讓他這些年省心了很多,包括家中的老人,弟弟,她都一一的照顧到了,他深知,這輩子大概除了云清,再不會有人對他做到如此了。
“剛剛在電梯那邊,碰巧遇到你們公司從外面回來的同事,她幫我開的門。”
男人的身上散發著與生俱來的貴氣,表情十分的嚴肅,讓孫予飛下意識的主動解釋,“我來找一下云清,她是我的未婚妻。”
“她不在。”沈穆淡淡地回答。
“怎麼會呢?”孫予飛自是不信。
“請假了。”沈穆耐心地回答。
“請假了?”孫予飛再次掏出手機,當著沈穆的面撥通了云清的電話,電話依舊沒人接聽,又再次撥通了另一個電話號碼,全然無所謂身邊還有他人在。
“喂,叔叔,清清在家嗎?”
“哦,我以為她今天沒去公司。”
“沒什麼事,我先掛了。”
沈穆只覺著此人有點鳩占鵲巢的不禮貌,卻礙于云清的面子,并沒有下逐客令,在兩個電話都未成功獲得想要的信息后,被問道:“你知道云清去哪里了嗎?”
沈穆對他的問題有些不可思議:“員工的私事,我從不過問。”
孫予飛這才意識再繼續留在這里,只會徒增不歡迎,便十分敷衍的道了句:“謝謝,打擾了。”
沈穆不動聲色地看著他在設計部門口著急張望的樣子,不由得想到那個女人昨日的行為,是不是跟她的這位未婚夫有關。
特地的,去了財務部。
果然,王蕾又不在。
沒有過多的表情,沈穆回到了辦公室,卻總有一絲的分神。
請假,不在家,未婚夫氣急敗壞的找,這個女人到底做了什麼?
下班回去的路上,沈穆總覺得有些不安,本不想多管閑事的人,還是將車子停在了馬路邊,拿出手機撥通了云清的電話。
這邊云清好不容易繼續睡得昏天暗地糊里糊涂的時候,電話的鈴聲將她吵醒了,看都不看的接起,干啞的嗓子「喂」
了一聲,沈穆不太友好的聲音傳來了:“你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