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做不到主,云靜雖叫了他十幾年的爸爸,但在終生大事上,都是趙月珍一把抓,他連提出意見的資格都沒有。
在這個家,他又能做得了誰的主呢?
想到這里,云玉祥只覺得自己窩囊,同時又突然擔心起云清來,擔心她都二十八歲了。如果真的跟孫予飛分了手,往后的日子該怎麼辦?云清的性格比不上云靜這般能討人歡心,也不知道將來誰會真心的對他的女兒好......
想到這里,云玉祥不由自主地就朝著沈穆看了過去,云靜那幾日在家中提到的堂弟,應該就是此人了。
長相上確實很出類拔萃,看起來也很彬彬有禮。如果跟自己的女兒能......
這個想法剛產生,云玉祥立馬意識到自己的異想天開,像他們這樣的人家。雖在煙城占了個得天獨厚的本地優勢,但跟真正的有錢人相比,那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雖說從不認為自己的親生女兒會比云靜差。但不得不承認,相比較云清過于的安分守己,云靜在某些方面,確實比云清活絡了許多。
“親家母,辦婚禮的事我們就聽你們的。既然我們這邊親戚不來了,那事后總歸要請大家吃一頓。否則說不過去啊是吧,那您看,這請吃飯的錢?”
云清真是佩服趙月珍的這臉皮,是個從不肯吃虧的人。
或許趙月珍的獅子大開口,對對方來說,就是九牛一毛的事,云清原以為氣氛會一發不可收拾,結果周母只是笑了笑,道:“彩禮,我們會再加一點。”
云清讀懂了那笑容里暗藏的嘲諷和輕視。
但趙月珍不以為然,對她來說,能拿到自己想要的數字,是她所愿。
事情基本已談妥,聊天又變得輕松起來,可周母已全然沒有了來時的笑容,她的目光時不時的會看向云清,覺得云家的兩個女兒的性格,還真是截然不同,云靜漂亮妖嬈,會賣乖討好。而那個叫云清的,不施粉黛,只知道沉默寡言,但她的氣質,很吸引人。
“都說女兒是建設銀行,你們云家真是好福氣,有兩個女兒。”
一語雙關,云清感激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臉上。
誰讓她也姓云呢!
這頓飯,她是真不該來的。
找了個上廁所的理由,云清想出去透透氣。
走出包廂,門關上的那一刻,說不上來的滋味,只覺得有那麼一絲的委屈,又覺得有些可悲,尋了一處窗戶,打開,冷風撲面而來。雖很冷,但比起在里面的壓抑不知道要舒服多少倍。
有什麼比此時的心還要涼的?
曾想著在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沈穆面前,盡量保持體面。但今日這一頓飯吃完,以后也不知道沈穆會用什麼樣的眼光看她。
“你們云家的女兒,一個比一個有意思。”
果不其然......
這話聽起來有幾分刺耳,云清沒有回頭,只覺著心中又委屈了幾分。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調,除了沈穆,還能有誰?
心中有矛盾,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態度對待沈穆,她怕得罪了他,工作不保,但每每遇見了,想心平氣和地叫他一聲「沈總」。然后各歸各位,不需要熟絡,路人就好,可總是不愉快的時候頗多。
“沈總。”
在現實面前,云清終還是轉過了身:“好巧。”
“你不是不認識我?”沈穆覺得十分有趣,至于有趣在哪里,大概是這個女人糾結的樣子,實在很難讓他無視。
“我只是覺得挺丟臉的,怕連累了沈總。”
“哦?”沈穆對這個理由很有興趣:“說來聽聽。”
“我們家做了這麼丟臉的事,給人的印象肯定不好。要是再讓他們知道我是沈總的員工,他們會很詫異的。因為像沈總這麼優秀的人,不應該有這麼市儈的員工。”
沈穆的笑容直接溢出嘴角:“你也覺得自己市儈?”
“也?”云清直視著他的眼睛,心下有些失落:“原來沈總真的覺得我很市儈。”
“是你自己說的。”沈穆促狹的與她對視。
云清移開了目光,靠在窗邊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你要那樣覺得就那樣覺得吧,無所謂,錢這麼好的東西,誰不愛,要是我,這麼多彩禮,我也要。”
“我是不是該祝你如愿以償?”
“不用了。”云清有氣無力的回答。
沈穆伸出手,穿過云清的耳邊,將窗戶關上:“吹冷風解不了憂愁。”還以為他懂得憐香惜玉呢,結果又聽他說了一句:“你可以再試試喝酒。”
云清這個咬牙切齒啊!
眼前的這個男人,如果不是掌握著她工作命脈的沈總,她今兒非懟他個昏天暗地不可!她這兩天受的氣已經夠多了!
可惜到最后,她連屁都沒放一個,能屈能伸的精神被她展現得淋漓盡致。
吃好飯,周文馳的父母先走了,打算跟周文馳去試婚紗的云靜,在看到想偷偷溜走的云清時,心下一計,連忙攔住了她:“姐,陪我去試婚紗唄,反正你以后也要結婚的,就當提前感受一下嘛。”
大概是好事將近,云靜這段日子,左一聲姐,右一聲姐的,叫得十分順口。
云清覺得云靜和沈穆都是兩個禍害,只是不同的是,她討厭云靜,但卻不討厭沈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