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孫予飛的面前,云清一直收斂著自己,平日里循規蹈矩,更不敢沾惹酒類的東西,今天突然就很想嘗一嘗這酒到底是什麼滋味。
“好!”她痛快的答應。
兩個好姐妹,邊喝邊聊,交換著彼此的秘密和心事,云清知道了柳卿思是家中的獨女,原先在老家有個青梅竹馬的男朋友,奈何竹馬最后變成了野馬,柳卿思一氣之下離開了老家,來到了煙城打拼,父母本是不同意的,怕她一個小姑娘不諳世事,在外面出什麼事,奈何架不住寶貝女兒的軟磨硬泡外加絕食相逼,最終便放任了她的自由。
大概老天垂愛,來到煙城后的柳卿思過得還算平靜,室內設計是她喜歡的工作,對職位的高低并不熱衷,每天做著自己喜歡的事,吃飽喝足就足以。
而柳卿思從云清的口中,也了解到了她跟孫予飛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開心的,不開心的,云清都事無巨細的講給她聽,仿佛這麼多年來壓抑得太久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傾訴的對象,恨不得將心中的苦水全盤的倒出。
柳卿思發現,云清在講她跟孫予飛的種種過往的時候,眼神中無不透著愛和不舍,她對孫予飛的愛遠遠大于孫予飛對她的,她舍不得提出這分手二字。
人往往就是這樣,越難舍下的,偏偏到最后越不得不舍下。
兩個人聊著聊著就笑了,笑著笑著,就哭了......直到冰箱里的啤酒被搬空,桌上的空酒瓶躺得亂七八糟,時哭時笑的兩個人終于安靜了下來。
毫無形象的睡得東倒西歪。
云清醒過來的時候,腦袋疼得要命,放眼身邊的柳卿思,頭發劈頭蓋臉的散在臉上,不雅的睡姿看著十足好笑,再看看自己,也沒好到哪里去。
兩個人竟然在客廳的地毯上睡了一夜......
推了推柳卿思,她不耐煩的哼哼唧唧了幾聲,云清出聲喊她,才發現嗓子變得干澀沙啞,猛然間意識到她們兩個好像都忘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一聲透著驚嚇般的喊叫,才將地上的人給驚醒。
云清使勁地搖著柳卿思:“卿思,卿思,完了完了!要死了!”
柳卿思揉著惺忪的雙眼:“怎麼了啊?誰要死了?”
“上班!上班啊!”
柳卿思迷糊了一陣,突然間清醒過來,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真要死了!把這茬給忘了,幾點了?”
云清反而不急了:“快九點半了......”
“我靠!”
兩個人匆匆忙忙趕到公司,前臺小姑娘一見到他們,忙沖著招手。
“于經理說,如果見到你們兩個進來的話,讓我把這些給你們。”小姑娘指著桌上的東西:“并且讓我告訴你們,今天不用打卡了。”
“什麼......呀,這麼重!”厚厚的一疊宣傳冊落在了柳卿思的手上。
“宣傳海報。”前臺小姑娘捂著嘴直樂:“于經理說,你們今天不用在辦公室待著了,出去外面把這些發完。”
柳卿思和云清互看了一眼,真是喝酒誤事啊!
“這麼冷的天,就讓我們兩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出去拋頭露面?”柳卿思哼哧哼哧地邊走邊抱怨:“遲到就遲到唄,大不了算我曠工,我認了,還讓我干這種苦差事,這要讓認識的人看見了,多丟人啊。”
云清盡量減少她的負擔,將海報又拿過來一些:“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我的試用期。”
云清對試用期的重視,讓柳卿思放棄了抱怨:“不會的,這兩個月你表現這麼好,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雖然有些人表面不承認吧,但從他們羨慕嫉妒恨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他們已經肯定了你的能力。”
云清一聽,心安了不少,很榮幸身邊有個凡事都往好處想的樂天派,讓她煩惱的生活稍稍變得明亮了些。
“你說也真是的,這麼大的公司,還要做什麼宣傳海報嗎?就算要宣傳,也不用現在吧!這大冷天的,誰會沒事在大街上走來走去的,這麼多的海報,什麼時候才能發完?”、
煙城的冬天,來得早,去得晚,倔強的溫度從來不手下留情,冰冷的風拂過臉頰,鼻尖兒透著涼。
昨晚的酒精還殘留著后遺癥,云清感覺自己的腦袋瓜子仍有些疼。但他不后悔來了一場借酒澆愁,有些東西,只有嘗過了,才知道其中的味道有多苦澀。
“一會兒你要是累了,你就休息,我一個人來。”
柳卿思歪著腦袋看她:“我可不是千金大小姐,這點活兒還難不倒我。”一臉的嗤之以鼻:“不就遲個到嘛,這于老頭兒也太狠了,這麼多,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老古板,哼!”
正在副總辦公室里跟沈穆談論著事情的于東升,狠狠地打了幾個噴嚏,背鍋背得毫不知情。
就在半個小時前,人事部的姜夢來找沈穆簽字,并告知,設計部的柳卿思和云清上班遲到,按照公司的規章制度,無故遲到的員工,一律按曠工處理。
當時于從升就坐在沈穆的辦公室,他是她們兩個的直接領導,按理應該先經過他這邊,姜夢這種越級匯報的舉動,于從升雖不贊同,但也沒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