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母女倆的對話還是被她聽到了一些。
趙月珍越想越氣:“一個多月前就訂好的時間,怎麼說變就變呢,這也太不把咱們當回事了吧,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啊!”
云清暗自發笑,趙月珍這也不過是氣話而已。實際上她一直秉承的,就是有臭錢了不起。
云靜倒沒趙月珍那麼生氣,但也難免有些不快:“文馳說他的爸媽要耽誤幾天才能過來,我有什麼辦法。”
“耽誤幾天?”趙月珍氣不打一處來:“他不是說他爸媽是去旅游嗎,都這麼長時間了,到底是旅游重要,還是你們的婚禮重要!”
“他爸媽就喜歡旅游嘛。”云靜想用撒嬌的方式讓趙月珍平息了怒火:“不就是往后延幾天嘛,又不是什麼大事。”
“幾天?”趙月珍逼問。
“我怎麼知道幾天,等他們通知唄。”云靜不喜歡母親如此的小題大做。
女兒無所謂的態度,讓趙月珍覺得這是不爭氣的表現,她其實很清楚,云靜嫁給周文馳,那就是高攀。就算她長得再漂亮,早晚也有被看厭的一天。如果哪天周文馳在沒結婚之前就膩了,那嫁給有錢人的美夢,恐怕是要泡湯了。
所以趙月珍不想等,她想把這件事趕緊定下來,越快越好。
云清聽了個大概,雖心中有疑問,但她不會傻到去跟母女倆提問題,云靜見著她就要進門了,扯著嗓子大叫:“我說要給你介紹備胎的事情,看來要再等等了。”
“有病。”
云清關上門,手機突然響起來,是孫予飛的。
意外的是,當她接起來的時候,聲音卻不是孫予飛的,對方告訴她,人在會所喝多了,希望她能把人帶回去。
云清二話沒說,下樓直接打了個車就往地方去了。不管多遠的路,她很少舍得打車。但一旦碰到孫予飛的事,她都不想耽誤。
因為她知道他的壓力,知道他每天的辛苦,她心疼他的辛苦。
到了會所,云清在包廂里看到了孫予飛,有服務員跟著進來,要她買單,這才知道,原來是孫云飛跟客戶吃飯,都喝得酩酊大醉,客戶被自家的司機扛走了,只留下了孫予飛在這里睡得不省人事。
云清看了下消費,兩個人而已,消費可真不低。
咬著牙的買單,雖肉疼,但看著孫予飛那樣,這點肉疼也算不得什麼了。
這樣的狀況,是第幾次了?云清已經記不清次數了,只記得每次把孫予飛弄回家的時候,都像是打了一場勝戰。
實在是太沉了,她的身子板幾乎快被壓垮。
到了門外,一個不留神,喝醉的人突然腿一軟直接跪了下去,云清吃不住重量,心疼又無奈地看著孫予飛倒在地上,有些無助。
深呼吸了幾口氣,蹲下身,她去拉人,襯衫的扣子意外松動掉落,一個紅色的印子在孫予飛的頸部下方露了出來。
云清的動作僵在了那里,她將他的衣領往兩邊扒開,原不止一個,好幾個紅色的印記赫然出現在眼前,刺得她眼睛發疼。
作為一個女人,她如何不知道這東西是從哪里來的。
唇印,仿佛一張張嘲諷的臉,在無情的嘲笑著她。
微微顫抖的手,將衣領慢慢的拉回,擋住了那些刺眼,卻怎麼也擋不去心中的憤怒,她想過孫予飛這般的觥籌交錯,勢必有逢場作戲的時候,她經常告訴自己,那不過是逢場作戲,不過是敷衍應付,算不得什麼的。
一直告訴自己不要介懷,但此刻才發現。當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原來是這樣憤怒的感覺,她想哭,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哭不出來,她的心很疼,疼得想扔下孫予飛一走了之。
但她狠不下心,這個男人,她跟他在一起六年,六年......
“要幫忙?”
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云清緩緩地抬起頭,看到了沈穆。
說好的煙城很大呢,可偏偏就能遇到他。
“不用了。”或許是跟自己置氣,又或許是不想讓沈穆看到不該看的東西,云清拒絕了他的主動:“我可以。”
“嗯。”
沈穆竟真的就沒動了,大長腿一動不動的立在那里,也不走。
云清想趕他走,但不知道該拿什麼理由趕,就這樣當著沈穆的面,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孫予飛站了起來,聽著沈穆的聲音微微的揚高,對著不遠處的人喊道:“服務員,過來幫忙。”
服務員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在沈穆的動作指示下,幫云清把人架了出去。
中途云清回頭看了沈穆一眼,他已不在原地,只留下漸漸遠去的背影,是如此的事不關己。
把孫予飛運回了家,孫予期想上手幫忙,被云清找了個理由拒絕了,她不想讓除她之外的任何人看到孫予飛身上的礙眼的東西。
心中再不痛快,還是替他脫下了衣服,裹入了被中。
第一次,云清在孫予飛家的這張床上,失眠到了天亮。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聽到了身后的動靜,孫予飛在頭疼欲裂中醒來,看見云清竟也不驚訝,“昨天是你送我回來的?”
“嗯。”云清轉過身子,竟想的是聽他解釋些什麼,玩笑?誤會?任何一個理由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