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姝看看坐在身邊的蘇落雪,兩人眼神交流,心領神會。
隊伍很快離開昌源縣,又是一段山路,讓隊伍速度慢了下來。
趕到中午時,前面停下,福伯開始吩咐家丁們去山邊拾柴,埋鍋造飯。
張錦娘或許是哭累了,在車上睡了一覺后,見下人們開始找水源淘米做飯,就吩咐宋嬤嬤。
“你過去看看,今天多放些米,另外,給士郎單獨切點肉過來。”
宋嬤嬤有些為難,但是自己的主子吩咐下來,自己不得不照做。
家丁剛剛打來一桶山泉水,如畫和李嬤嬤正在盛米做飯,宋嬤嬤走過來,伸手拽米袋子。
“米已經盛好,宋嬤嬤你就生火就行了。”
李嬤嬤最看不慣這個宋嬤嬤,以前就依仗側室得寵,經常欺負大小姐身邊的丫鬟婆子們,這流放路上也不曾跟著伸手做飯,今天跑過來干嘛?
“夫人說了,今天多了人口,趕緊多放些米。”
說著,她又要抓米,李嬤嬤瞪眼:“哪位夫人說的?你不知道我們現在就這點米了嗎?今天都吃了,那我們明天喝西北風嗎?”
說著,李嬤嬤直接抬手推開宋嬤嬤,將米袋子綁好袋口,又推到棉布下面。
轉身和如畫去淘米。
宋嬤嬤氣的站在那直瞪眼,看看左右,她又在一邊翻找,記得上頓吃剩下的豬肉還有一大塊,這怎麼就沒了?
蘇落雪在車上看著這一切,暗自冷笑,那點肉還不夠大家兩口吃的,張錦娘想要都給她弟弟吃獨食,那可不行。
忙暗自說了聲:“收。”
今天大家都喝粥也挺好。
李嬤嬤將那些野菜切碎了放在粥里,咕嘟咕嘟的熬粥。
“夫人,奴才無能,沒找到肉,李嬤嬤也不讓我多加米,求夫人原諒。”
張錦娘憤怒的看向不遠處,蹲在鍋邊熬粥的幾個丫鬟婆子,低聲道:“一群賤貨,竟敢欺負老娘的頭上來了?以后看我怎麼收拾他們!”
說著看向宋嬤嬤,低聲道:“行了,你去忙吧。”
她真想跑去管教下人們呢,又覺得老夫人剛剛答應小弟跟著隊伍前行,這樣一鬧那蘇落雪會翻臉。
蘇落雪跑去方便時,在空間美食了一頓,又拿了點包子和香腸出來,叫兩個丫鬟和李嬤嬤去林子邊上吃去。
蘇落雪又讓紫鵑招呼沈夫人過去吃糕點和烤鴨。
沈靜姝不知道這些吃食是哪里來的,轉身又回去,坐在車上,心里不安。
蘇落雪這又在哪弄的吃食?
關鍵是側室的弟弟張士郎也在,看見偷吃東西不帶他們,會有矛盾。
蘇落雪吩咐幾人幾口快些吃,自己則跑去車上睡大覺。
張士郎看著一碗稀粥心里可不高興了。
轉身看看姐姐碗里也是稀溜溜的,加了野菜葉子,更像豬食。
她氣的翻著白眼看向沈靜姝,又看看打著飽嗝躺在車上的蘇落雪。
“士郎,你還是吃點吧,你也知道,流放不同于別的,糧食少的可憐,侯府也是先被盜又抄家流放的。”
張士郎漲紅了臉,低聲道:“是很寒酸,但我知道,姐姐在侯府就是個側室。”
他抓起碗呼呼呼的喝光一碗粥,就若無其事的去幫人撤灶臺干活去了。
張錦娘還挺高興小弟的變化的同時,小弟的話讓她難受。
哎,這都是那賤人蘇落雪連累的,要不在侯府,自己本來都要扶正了。
她心里又升騰起恨意。
晚上休息的時候,隊伍又住進山坳里,只是沒找到山洞,福伯忙吩咐下人去找木頭搭建帳篷。
在黑天前,下人們加上幾個官差就搭了幾個帳篷,都住進帳篷里。
張士郎躺在草屋里,摸著干癟的肚子,真有些后悔,不應該投奔這里來。
他起身出去,看著外面拴在車邊的幾匹馬兒正在低頭吃草,只是一聲羊叫,讓他想起白天看見的那頭母羊。
頓時他來了興致。
那老不死的吃的比自己都好,還喝羊奶,簡直是浪費。
他左右看看沒人,直奔那母羊而去。
母羊看見來人,咩咩叫了兩聲,嚇得他忙停住腳步。
又賊眉鼠眼的四周看了一圈,沒人。
他迅速的解開母羊的韁繩,拽著羊就往林子里跑。
羊咩咩咩叫著不肯走,張士郎著急了,直接伸手抱起山羊就往山后面跑。
下人聽見羊叫聲跑出來,羊已經不見了。
忙去稟報福伯。
“不好了,羊不見了!”
福伯大驚,忙吩咐下人,趕緊出去尋找。
“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找到山羊,你們也知道,老夫人每天是要喝羊奶的。”
蘇落雪正想要進空間看看,卻聽見說羊丟了,她忙跑出來查看。
張錦娘陪在老夫人身邊,閉眼睛休息。
自從流放她感覺總是渾身疲倦,老夫人心疼她,說是一路顛簸累著了。
聽見外面嘈雜的聲音,她忙起身,心里想著自己的弟弟,直接出了帳篷,去隔壁找人。
“小弟你在嗎?”
喊了兩聲帳篷里沒有回應,她急忙扒開草葉子,里面沒人?
她嚇得激靈靈打了個寒戰,這不省心的家伙,怕是把羊偷走了。
這可怎麼辦?那母羊可是供老夫人營養的。
這時宋嬤嬤也跑過來低聲道:“夫人,不好了,我剛剛去解手,看見少爺抱著母羊往山后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