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玄帝眼底閃過一抹陰霾,臉上卻帶著和煦的笑容。
眼見寶玄帝要回到龍座上,邰和國為首之人淡淡地說道:“陛下是要坐在上首嗎?”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華夏官員們臉上閃過驚愕,隨即臉上陰云遍布。
這人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他還想坐到龍椅上不成!
若真是那樣,華夏國將顏面掃地,即便將來崛起,這也是抹不去的污點。
寶玄帝笑容微斂,看向使團的目光冷了幾分。
這看似一個難題,本質卻是讓寶玄帝難堪。
他若是想不出應對之策,他這國君也不必再當了,無法服眾。
即便想出應對之策,對方這個下馬威也讓他顏面掃地,明晃晃的輕視。
陸云景如淵黑眸看過去,“依大使之意,吾皇該坐在何處?”
聽到攝政王將問題拋回去,官員們暗自松了口氣。
大使看向攝政王,揚眉問道:“你是何人?”
趾高氣揚的樣子讓人看了怒火中燒。
未免太不將他們放在眼里了!
這個時候陸云景若是聽話的回答了,不免低了士氣,若是懟回去,便易惹出紛爭。
故而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實則非常難以回答。
寶玄帝眼底深埋憂慮。
陸云景面容冷峻,銳利的眸子好似藏著無數隨時要出鞘的利刃,讓人望之不寒而栗。
“大使不知我是何人,我卻知大使乃外設部周司長,久仰周司長大名。”
陸云景語氣平和平淡,不卑不亢,卻是給了對方一個軟釘子。
你不知道我乃是你不懂禮儀,我卻知曉你,不僅不失華夏國臉面,也讓對方知道自己等人做了功課,不失一無所知。
邰和國外涉團相當于華夏國的禮部,司長等同于禮部尚書。
周司長面白無須,眼不大卻有神,額寬鼻挺,樣貌普通卻透著精明。
聞言周司長笑了笑,“倒是我等失禮了,能夠站在陛下身側,想必閣下是華夏的攝政王是也。”
秦月立在寶玄帝身后,因華夏國暫無國母,她這個攝政王妃就要頂上。
聽著這些人對話,當真是一個人八百個心眼子,一句話里邊暗含好幾層意思。
若非寶玄帝是他們一手帶大,又互相明確心意,對方這一句話出口,攝政王定會被皇帝猜忌。
看似退了一步,實則挑撥離間。
還好陸云景精明睿智,不會被這樣的人輕易拿捏。
問題回到座位上,陸云景并未再問一遍,就等著對方的回答。
周司長豈能直白說寶玄帝不配坐在他上首這種話,于是揚了揚嘴角開口。
“我邰和國崇尚武力,能者居之,故而坐在上首的,通常是武德兼備之人。”
陸云景薄唇微彎,“既如此,那本王便不客氣了。”
周司長一怔,隨即感受到他周身迸發的淡淡氣勢,瞳孔微縮。
這戰力的氣勢……
早先聽說邊緣小國出過一個戰神,總不可能這麼巧便遇到吧。
周司長認為不會那麼巧,但這氣勢絕對在他之上。
如同周司長所言,邰和國典型的重武輕文,武力至上,拳頭大就是道理,故而哪怕看似文官的人,也是一身不俗的戰力。
陸云景稍稍透露出氣勢,便壓下周司長,讓華夏一眾人心中大為解恨,同時也想看看他要怎麼做。
攝政王到底只是攝政王,若真的坐到龍椅上……哪怕他們關系再如何親近,怕也將有隔閡。
陸云景來到陸修遠門前,微微躬身,“陛下請上座。”
陸修遠微微頷首,毫不意外,邁步走上龍椅,心中始終無法平靜。
這個屬于他的位置,他卻無權決定是否落座。
憋屈!
周司長悠悠說道:“陸王爺這是何意?”
陸云景:“依周司長所言,武力至上能者居之,然否?”
“然。”
“在我華夏,我乃輔佐陛下治理國家之人,我乃下首。”
周司長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而一笑,坐在右手第一個位置上。
他一坐下,其余的人才紛紛落座。
陸云景和秦月坐在左側頭兩個位置,倒也說得過去,本家的座位。
秦月不言不笑,心中咋舌。
一照面就這麼多蠅營狗茍,果然權謀最是累心。
不等寶玄帝亦或者攝政王開口,周司長便自顧自地說起來,全然沒有將自己當做客人。
這一副半個主人的姿態,也著實讓人看著惱火。
“本司這次來,是想見一見那位高人術士的。”
他的話一出,華夏人也顧不上惱火,一個個面面相覷。
他們至今未曾見過那位高人術士,即便見過,也不可能請過來讓他國相見,這不明擺著將‘國寶’拱手相讓嗎。
寶玄帝微微瞇眼,竟是直勾勾沖著娘來的!
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往秦月那里多看一眼,生怕被人看出端倪。
他的謹小慎微不是沒有道理,從一開始就有人盯著他的反應,想要從中看出端倪。
這種場合,那位高人術士出現的可能性很大。
不等陸云景等人開口,周司長笑容不減,“陛下可不要搪塞本司,本司這次帶著誠意來,是一定要見到高人術士的,若是能夠將這位請回去,我們國主許你一個屬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