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薛秀彤卻在這營地當中暈了過去,這就很麻煩。
秦月立刻過去查看情況,其余的貴女如何肯放過這個看熱鬧的機會,至于有誰真正擔心,那自然是沒有的。
薛秀彤平日里囂張跋扈,眾貴女不敢怒不敢言,不就是因為她是安國公府的嫡女嗎,現在軍營出了事,還是攝政王妃帶她們來的,這熱鬧可太有看頭了。
秦月走過去的時候,薛秀彤正靠在丫鬟懷里,一張俏臉蒼白無血,雙眸緊閉,睫毛輕顫,竟像是嚇的。
難不成有將士對她動粗?
秦月第一個否定了這個想法。
血狼營的將士她很了解,別說人是她帶來的,即便不是她帶來的,也不會對華夏百姓,還是個姑娘動手。
來到跟前,秦月連忙查看薛秀彤,呼吸倒是平穩,基本沒有大礙。
人沒事,只不過事情傳出去可不好聽,就怕到時候安國公府以此為由頭找上門興師問罪。
雖然她不怕。
但是她更喜歡占理,占理說理。
“怎麼回事?”秦月問道。
那丫鬟倏然對上一雙寒眸,心里沒來由地產生懼意。
平日里平和淡然的秦月,此刻卻有一股威儀,壓迫感十足。
丫鬟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營帳,說道:“剛、剛才那里……”
眾貴女看向營帳,難不成營帳當中有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她們好奇的要命,想要打開營帳的木門一探究竟,又害怕發生什麼意外。
秦月秀眉微皺,“發生了什麼,怎的連話都說不利落。”
丫鬟淚光在眼眶里打轉,“回王妃,剛剛有一個渾身是血的人進入了營帳,那人、那人的胳膊掉了……”
不完全掉了,還有一層皮連著。
丫鬟哪里見過這樣的血腥場景,胃里翻江倒海,雙腿軟得現在都站不起來,小姐更是不濟,直接嚇暈過去。
貴女們聽到這番描述,一個個小臉跟著發白。
秦月看向營帳,那紅十字的標志說明這里是軍醫帳。
“你們在這里等著,我進去看看。”秦月說道。
見幾個貴女心有不甘,她回首看去,“你們若是跟著我也沒有意見,但誰像她一般暈過去,我可沒時間搭救你們。”
貴女們看向薛秀彤,見她聽到這話眼皮輕顫一下,顯然是已經醒了,沒臉就這麼醒過來,干脆就暈著算了。
在貴女們猶豫的片刻,秦月已經打開營帳的門進去了。
其中一個貴女咬了咬牙,說道:“我從未見過這等場景,哪怕是嚇暈,我覺得這輩子也應當看一看不一樣的景象,你們去不去?”
膽子小的連忙擺手,她這輩子就看花花草草胭脂水粉好了,其余的都不想看。
有幾個微微遲疑,便跟在貴女身后,三人一同向營帳走去。
看得出,她們每邁出一步都很艱難,用盡了力氣,且隨著距離縮短,她們的腳步也逐漸慢下來。
到這時候,她們開始佩服秦月,聽到那般描述,竟然還能毫不猶豫地走進去。
木門虛掩著,門口也沒有將士看守,站在木門外,可以依稀聽到里邊說話的聲音。
“用這把刀……”
這是攝政王妃的聲音。
三個貴女面面相覷,用刀做什麼?
“……一會吃了。”
“把骨頭……”
“……用針縫上”
聲音斷斷續續的,卻讓三個貴女面無人色。
但想來應當是有什麼誤會,血狼營如今是御林軍,不缺吃不缺穿,沒道理會吃瀕死的戰友才對。
其中一個貴女壯著膽子將手伸向木門,隨著木門打開,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
木門打開,入眼的是躺在高床上的受傷將士,地上斑斑血跡觸目驚心。
最讓人驚恐的是,此刻正有幾個人圍著那受傷的將士,其中有的人手里拿著刀,而攝政王妃眼睛冒著光,一臉詭異的神情將一把閃著寒光的小刀遞過去。
他們在做什麼!
那刀雖然小,但看樣子鋒利的很,人已經這個樣子了,這個時候卻要用到刀……
聯想剛才聽到的話,三個貴女胃里一陣翻騰,轉身嘔吐起來。
余光看到攝政王妃發現她們,臉上帶著滲人詭異的笑容向她們走來。
三人嚇得肝膽俱寒,哪里還顧得上吐,哪里顧得上擦,尖叫一聲轉身就跑了。
正不耐煩撇嘴的秦月:“……”
她有這麼嚇人嗎?
秦月也沒有去追,眼下先給手臂分離的將士續上手臂要緊,才剛剛止住血,軍醫們正以最快的速度進行著手術。
他們都是邊關過來的軍醫,其中只有一個跟著秦月做過幾次手術,這種大手術他還是第一次。
秦月本來想主導的,只是從凈手到消毒怕是還要耽擱一些時間,那軍醫索性便一力攬下。
他的底氣不是自己,而是一旁的秦月,有秦娘子在,他一定沒問題的。
秦月吩咐雪雁一聲,讓她告訴貴女們參觀到此結束,好生將人送回去,便不再管她們。
逃走的三個貴女來到醒轉的薛秀彤跟前,雙腿一軟就跪倒在地,任憑丫鬟怎麼攙扶都起不來。
她們實在是嚇壞了。
薛秀彤見她們比自己還要丟臉,心里立馬好受許多。
這種事換做正常人都受不了的,只是她比較倒霉正好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