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感染到他的情緒,又很清楚眼下的形勢對他有多麼艱難,終究是心軟了。
她回頭看向陸云景。
陸云景踱步走過來,說道:“你娘若是要留下,我便也留下來。”
陸修遠頓時大喜,連忙起身,回頭喝道:“回宮,準備皇叔的登基大典。”
后邊的將士胡啦站起來,卻見陸云景動也不動站在原地。
陸云景似笑非笑地看著陸修遠,看得他渾身不自在。
“我們可以跟你回去,但我不會繼承皇位。”
他的話出乎秦月的意料,卻在陸修遠的意料當中。
陸修遠嘆了口氣,能夠將二人找回去已經是足夠的幸運,他不應當再奢求什麼了。
皇叔本就淡薄名利,這一點他是清楚的,再加上娘本身同樣對權利淡薄的很,就更不可能讓皇叔去登基了。
不知道是不是什麼詭異的效應,當所有人都在爭奪一個位置的時候,這個位置就是香的,而當所有人都嫌棄遠離這個位置的時候,陸修遠也不覺得這個位置有什麼。
他沒有明白,他和另外三個兄妹一直跟著秦月和陸云景,受他們的影響極大,尤其是秦月,對待權利的態度潛移默化,讓他們并沒有那麼在意這個。
若非上輩子的仇恨以及大夏百姓的水深火熱,陸修遠真想跟著他們一起遠離這是非之地,做個逍遙快活的山野小子。
不僅是他,相信雙胞胎和囡囡也有著同樣的想法。
雖沒有錦衣玉食,可他們日子充實又精彩。
這些念頭他甚至不敢多想,生怕想多了就會沖動到不管不顧。
看到陸云景如此堅決,陸修遠嘆了口氣。
“我二人輔佐你穩定住江山,之后便不要再留我們。”陸云景說道。
陸修遠稍一思索,點頭說道:“既然皇叔執意如此,便立攝政王之位。”
無論如何,他都要拉皇叔下水,他也姓陸,這一堆麻煩不能完全讓他解決。
陸云景微微挑眉,“既如此,給你五年時間,五年之內穩定朝綱,穩住形式。”
二人開始極限拉扯。
陸修遠無奈極了,果然皇叔最難搞定,他明顯知道自己的心思,想要利用王位來牽扯住他,將來哄得娘留下來,他自然也就不會再走。
這個期限一限,秦月心中就有了概念,自是不會那麼輕易再留下了。
為今之計別無他法,陸修遠只能答應下來。
他的眼淚能夠換來秦月的心疼,再哭下去只能換來皇叔的一腳。
雖然沒有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但秦月只是有一點遺憾而已,其實真的走了,她也放心不下四小只。
若是能夠等他們安穩之后再離開,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秦月坐在馬車當中,不知道策馬而行的叔侄正在談論著十分嚴肅的事情。
陸云景腰背挺直,氣宇軒昂,此刻他俊美的臉上帶著一抹冷意。
“丑話說在前邊,她如何幫你我不管,但若將來有一天她要離開,你不得干涉。”
陸修遠感受到皇叔語氣中淡淡的肅殺,知道他是何用意。
他娘的本事太大,換做任何一個帝王都不可能輕易放她離開,拿捏不住就毀掉,這才是帝王要做的。
皇叔是在警告他。
雖然牽扯到這種事讓陸修遠心中沉悶,但他知道必須面對這件事。
他的身份在這里,哪怕沒有那種心思,也很難讓人安心。
更何況,他也害怕秦月會這麼認為,那樣才真的讓他傷心。
為了避免這種事,也為了讓秦月有安全感,陸修遠準備回去起草一份特赦圣旨留給娘親,里邊會有他對母親的誓言,一國之君的誓言。
“這一點皇叔放心,倒是皇叔,您可知娘她對婚姻之念不同于其他女子?”
以為只有你會要保證?
他還擔心將來秦月被皇叔欺負,那時候遠在天邊,他如何提秦月做主。
陸云景一邊嘴角微揚,“你還太嫩,若想限制威懾我,那就快點擴大自己的影響力,那樣才好讓我投鼠忌器,否則我欺負了你娘,你也奈何不了我。”
見陸修遠面色沉下去,他繼續說道:“你若是等我二人作古之后才擴大影響力,亦或者那時候還是現在的樣子,也沒什麼用處了。”
即便陸修遠知道他是在用這種方法刺激自己,他還是忍不住生氣。
娘如此有本事,他這五年要好好利用起來,有了話語權,有了影響力,他的話才有威懾力,將來才能成為娘的后盾!
盡管明白了,陸修遠還是不想搭理陸云景,輕輕一抖韁繩,賭氣般和他拉開距離。
后邊的陸云景輕笑一聲。
皇城一直都有陸云景的王府,且他的王府規格很高,作為攝政王也足夠了。
秦月第一次住進這麼大的園林宅院,古樸典雅的氣息撲面而來,讓她不自覺開心起來。
未來五年她就要住在這了,享受一下王府的生活,這可是難得的人生閱歷。
“所以,以后我就是王妃了?”秦月有些好笑地問道。
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她會成為王妃,且這個王妃還有一個五年的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