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是不是因為我年紀小,又是女子?”
秦月頷首,直言不諱,“是的,那些人不信你能夠看好病。”
陸香漪說道:“可是他們不找我看病,有怎麼知道我不行?”
這麼下去,豈不是一輩子都沒人會相信她?
想到這里,陸香漪開始有點茫然,難不成她要像其他閨閣女子那般,困在后宅一輩子?
她不要!
她寧可不嫁人,也絕對不要困在一方天地當中,被無數條條框框所束縛。
想到那樣的日子,陸香漪就感到窒息。
“娘親,我該怎麼辦?”她甚至帶上了一抹哭腔。
秦月無奈地搖搖頭,“雖然有時候哭也是一種武器,但終究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
見她乖巧地點點頭,又道:“你現在需要平靜下來,安靜地等待機會,不急不躁,無事的時候繼續提升自己。”
陸香漪有些茫然,娘親沒給她出主意,但似乎又告訴她該如何去做。
“我知道了娘親,我去睡一覺。”
娘親說過,當被負面情緒纏繞的時候,當感到窒息喘不過氣的時候,就去睡一覺。
醒來精神好了,才有力量將負面情緒消化,才能去思考如何解決問題。
陸香漪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剛剛還在循循善誘說著道理的秦月,眼底盡顯心疼之色。
但雛鳥總要飛翔。
她要做的,就是安靜的陪伴,給她內在的力量,以及適當的外部助力。
雪雁看她們這樣滿腦袋都是疑惑,為什麼不讓小姐直截了當說出她的身份,這樣一來誰敢不買面子?
她不知道的是,秦月沒有特意囑咐囡囡身份的問題,而囡囡也不愿意借助身份讓人刮目相看。
她的娘親沒有身份這一層,依然到了如今的地步,她也可以的。
兩個人默契的誰也沒有表明,也沒有刻意隱瞞。
日子一天天過去,半個月的時間,依然沒有人找陸香漪看病。
孔大夫見她從一開始的郁悶急躁,到現在的氣定神閑,不由得大感好奇。
尤其是對她母親的好奇,她說是母親告訴她要保持好心態的,所以他很好奇,是什麼樣的女子可以教導出這樣的閨女。
孔大夫有些羨慕,這若是自家的孫女該有多好。
陸香漪穿著普通,身上也沒有首飾一類,頭上的發飾都很簡單,不像是大戶人家的女子,母親居然會如此通透。
但是貿然打聽人家未出閣小姑娘的狀況,可是要被誤會的,孔大夫再有滿腹疑惑,都只能憋在肚子里。
“陸姑娘,你手里把玩的是什麼?”孔大夫時常見她手中會有一些小玩意兒,一開始只以為是少年人喜歡的,可是久而久之發現似乎不那麼簡單。
“這個?”陸香漪將手中的九連環揚了揚,“這是拿來解悶的小玩意兒。”
沒人找她看病,她實在是太無聊了,便將母親以前給他們做的九連環拿出來玩。
這些益智類玩具隨著他們年齡增長,也變得愈加復雜難懂,可是越是復雜才越是有挑戰性。
她唯二的兩個愛好,一個是學醫,一個便是這些奇淫巧技。
“能不能給我看看?”孔大夫說道。
陸香漪將九連環遞過去,告訴他如何玩,又補充道:“這個是十九連環,若是前輩想玩的話,可以先玩九連環,會簡單一些。”
孔大夫不以為意,小孩子能玩的東西,還需要降低難度玩?
九連環有很多種,九連環、十九連環、四十九連環等,隨著環數增加,難度自然也跟著增加,且不是成倍增長。
那時候和二哥比賽誰先解開四十九連環,而后她足足被卡了半年之久,最后還是她贏了!
想到這里,她嘴角就有了小小的弧度。
二哥總想贏她,卻沒有一次能贏她,這讓她感到非常得意。
一些回憶在陸香漪腦海中轉了轉,抬眼便看到孔大夫滿頭大汗在那里扯十九連環,越扯就越是急躁。
“孔大夫,不能用蠻力的,這個是有方法的。”陸香漪小臉緊張兮兮,試圖將十九連環拿回來。
雖然都是過去的玩意兒了,可這是娘親給她做的,她寶貝得很,被孔大夫扯壞了怎麼辦。
將九連環拿回來,陸香漪忙檢查那里有沒有壞損的地方,漂亮的眸子嬌嗔地瞥了孔大夫一眼。
孔大夫從焦躁中回過神來,頓時訕訕笑起來,被小丫頭這麼一瞪,更是不好意思起來。
玩個小孩子的玩意兒,居然差點玩急眼,這麼大歲數,真是白活了。
“陸姑娘,不是我說,這東西是死的,根本不可能將上邊的圓環取下來的。”孔大夫說道。
陸香漪一句話沒說,秀氣的雙手擺弄起來,兩口茶水的功夫,所有的圓環都被她取了下來。
孔大夫目瞪口呆,這是剛剛他擺弄白天,險些急眼的東西?
“不是,你再給我看一眼。”
他怎麼搗鼓都沒弄下來,怎麼到了小丫頭手里這麼輕易就下來了?
陸香漪遲疑地看著他,一臉不信任。
孔大夫失笑,“這次保證輕手輕腳的。”
陸香漪將九連環裝好,這才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