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兩銀子買一個小鏡子,放在現代就是腦子長包了,但沒辦法,這邊物以稀為貴,這種西洋流傳過來的東西,一般都能賣上高價。
雪雁都那小鏡子特別稀罕,擺弄來擺弄去,而后怕掉在地上摔壞了,小心翼翼地收起來,準備回家放進夫人的妝奩中。
“雪雁,這種石頭可有名字?”秦月拿著那半透明有些發黃的石頭問道。
雪雁搖搖頭,“南邊沙地里多得很,沒有名字。”
她不明白,誰會給這種破石頭取名字,又不是什麼珍貴的物件。
秦月心中卻是一百個‘霧草’,剛才還想用玻璃制作鏡子卻苦于沒有玻璃的事情,這不就看到現成的玻璃了嗎!
玻璃是一種天然物質,并非人類發明。
早在1922年考古學家勘察一位古埃及統治者的陵墓當中發現的,被雕刻成圣甲蟲的形狀,作為一枚胸針的中心裝飾。
這位埃及統治者沉睡四千余年,也就是說玻璃最早被發現于1500年甚至更早。
天然玻璃是二氧化硅快速冷卻而形成的物質,地球上到處都是天然玻璃,直到幾百年前,才發明人工制造玻璃的方法。
“這種石頭在沙地里有很多嗎?”秦月再次確認。
雪雁點點頭,她有些不太明白,放著新奇的西洋鏡不看,夫人怎麼會對一塊隨處可見的石頭感興趣?
不過貴人肯定有貴人的想法,不是她一個小小的奴婢能夠理解的。
秦月已經無心繼續逛胡同,帶著雪雁便回了府衙。
得知陸云景正在府衙同幾個大將議事,秦月便踱步而去。
來到正堂,馬大將正往外走,看到秦月便忍不住皺皺眉頭,微微頷首隨即離開。
緊接著出來的是曹大將和周大將,這二位似乎關系不錯,時常同進同出,他們看到秦月時,唇邊笑容不變,頷首之后經過。
而后是薛大將和駱大將,秦月本不欲多說什麼,他們卻在秦月面前停下來。
“夫人安好。”薛大將含笑說道。
秦月回禮,“二位安好。”
駱大將神情肅穆,似乎從未笑過,他垂眸盯著秦娘子,似乎要將她看穿一般。
他的目光太過實質性,讓人有些不舒服。
秦月微微仰頭,直視過去,“駱大將可有事?”
一旁的薛大將摸了摸鼻子,這位秦娘子看樣子也不是好相與的。
駱大將輕哼一聲,將目光轉到一邊,冷冷說道:“多有得罪。”
秦月:“……”
這看起來,似乎是在向她道歉,卻又不太像。
薛大將搖頭失笑,“你若賠罪,便好生說話,你這般態度,不知道的以為你要找麻煩!”
隨即他對秦月拱手,“秦娘子,上次的事情多有得罪,自從見識了秦娘子的本事,這家伙已經心服口服,早就想找機會同秦娘子賠罪,只是這人性子別扭得很,說個話都不會好好說。”
秦月看向駱大將,見他臉上露出些許不自然,看來是真的要同她賠罪,當即笑起來。
“我沒當回事,你們對女子的偏見是根深蒂固的,也不全怪你們。”
她不想多說什麼,根深蒂固的思想需要一步步改變的,想動動嘴就改變基本就是癡心妄想。
秦月還有事,同他們見禮之后便向正堂走去。
正堂,陸云景正在同甄老說話,見她到來,讓她坐在身側。
甄老起身行禮,秦月心里嘆氣,已經懶得再說什麼,說再多也沒用,他依然會行禮,好在不總是磕頭了。
“怎麼如此匆忙?”陸云景問道。
秦月攤開手掌心,問道:“這種東西可以集中收集開采嗎?”
陸云景將玻璃塊拿到手里,并未看出有什麼特別之處,“集中收集不難,這東西南邊的沙地多得很。”
“要很多,越多越好。”
“師父,這個能用來做什麼?”甄老好奇地問道。
“掙錢。”秦月說道。
見她一本正經不似開玩笑,陸云景同甄老相視一眼。
這種隨處可見的東西能夠掙錢?
“怎麼掙錢?當別人都是傻子嗎?誰會買這玩意兒!”一個粗獷的聲音自門口響起。
甄老露出不悅,冷哼一聲,“原以為駱大將是個光明磊落之人,怎的做起宵小之輩才會做的偷聽之事!”
他是不滿這人如此和秦月說話。
駱大將知道這老頭來頭不小,不和他拌嘴,“將軍,末將并未偷聽,正好走過來的時候聽到罷了。”
陸云景擺擺手,對他們這些爭執半點興趣都沒有,秦月如此匆匆而來,絕不是無的放矢。
“如何掙錢?”他問道。
秦月將商販那里買的西洋鏡拿出來,“你手里拿的東西叫玻璃,天然玻璃,可以制作鏡子,還可以制作很多其他的東西。”
陸云景拿過西洋鏡,這種女人用的東西他不感興趣,但是的確是比銅鑒清晰得多,若是當真能制成西洋鏡這種……
“當真可以?”陸云景不是懷疑,而是驚奇。
這種隨處可見的石頭,就可以制成西洋鏡?
秦月一笑,“你信我。”
聽到這三個字,陸云景頷首,“需要什麼,怎麼做?”
“這件事我捉摸了一下,云都城雖然算得上繁華,但我今日轉了轉,和真正的繁華相比還差得遠,而且城中依然有很多貧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