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只得點點頭。
說不累是假的,只是有些傷勢等不得,她不得不打起精神。
簡單吃了點,秦月剛下沒幾個呼吸便睡著了。
她著實累壞了,這和長途車還不一樣,策馬狂奔一晚,她渾身上下又僵又麻,快要散架了,下馬的時候還險些摔跟頭。
到了午膳時,秦月便已經醒來,填飽肚子便直奔傷兵所在。
傷兵看到她來都有些驚訝。
“秦娘子怎麼不多歇息歇息?”
“是啊秦娘子,您騎了一整夜的馬,應當好生休息兩日。”
“秦娘子,我們無妨,您快回去歇息吧,仔細身體才是!”
秦月怔忪片刻,沒想到將士們對她如此關心有加,心中頓時流淌過一股暖流。
她笑著搖搖頭,“我沒事,我先給你們看看傷。”
“秦娘子不必勞心,輕傷我們自己互相就處理了,和護士娘子學了不少東西,這時候剛好能用上。”
聽到‘護士娘子’這個不倫不類的稱呼,秦月不禁莞爾。
她的護士小隊能夠得到將士們的認可,說明她沒有白忙活。
又是忙碌到深夜,秦月除了喝口水一直沒有吃東西,最后還是將士們集體強行將她送出去,才結束這一天的工作。
秦月當真是累壞了,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日傍晚才醒來,醒來之后也沒有感到精神,渾身疲軟得厲害。
大概要恢復幾天才行。
這里秦月不熟悉,問了下小廝,來到正堂便看到陸云景正在議事,下首坐著幾個面生的男子,看身板和佩刀,應當也是將士。
秦月加重些腳步,幾個將士一同轉頭看過來。
看到一個女子俏生生站在那里,他們卻皺起眉頭。
“何人女眷,男人議事,還不速速退下!”末尾坐著的一個黑須男子不悅地看向秦月。
秦月微微揚眉,不等說話,便看到陸云景起身向她走來,在一眾將士們詫異的目光中,牽起她的手帶她進了議事堂。
讓秦月坐在自己身側,同眾人說道:“這是我夫人秦氏。”
也不等他們有所反應,便對剛才稟報的將士頷首,“你繼續說。”
秦月沒想到陸云景會給她如此體面,坦然坐在那里,偶爾會回應一下投過來的目光。
“將軍,讓女眷參與議事,這恐怕不妥。”一個將士直言不諱。
他們是投誠了不錯,也會聽令于將軍,但眼下之事,于規矩不符,他們甚至認為,陸云景這是在給他們難堪。
讓女子聽事議事,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雖然只有一個人開口說話,但其余的人都注視著陸云景,他們的意見是一致的。
秦月無所謂是否參加議事,她也沒有這個興趣,但越是這個時候,她便越是不能開口說離開。
陸云景親手將她拉過來,她若是此時說離開,豈不是下了他的臉面,更是讓他失了威信,這些人豈會再服他。
秦月正打算以不變應萬變,甚至打算將書上的軍事理論拿出來裝一裝,夏起淵大步流星地走過來。
“將軍,秦娘子可在?”
夏起淵這鐵憨憨完全看不到議事堂的氣氛,看到秦月眼睛便是一亮。
“秦娘子,城防的防御正在加固,甄老想請您過去一趟,看看還有沒有可以改進的地方。”
夏起淵陪同甄老一起搞城防,秦石峰負責城內治安,故而這里只有陸云景一個人。
聽到這些話,幾個將士多少露出吃驚的神色,但更多的是不以為然。
難怪血狼營會被趕到邊關之地,不僅讓女子參與議事,連城防這等大事也要征求一個女子的意見。
哪怕這女子有再大的本事,又能大到哪里去?
幾個人不約而同開始感到后悔投誠,本身云都城也保不住了,對方又是陸云景這位有名的前皇室戰神,再加上如今的大夏著實令人失望,他們才有了投誠這一舉動。
如今看來,他們還是草率了。
只不過,他們也沒有其他的路可選罷了,要麼投誠,要麼做俘虜,要麼便被殺。
眾人嘴上不說什麼,但是臉上都已經顯露出來。
這一次陸云景沒有留秦月,城防大事,他還是希望秦月能夠參與,甄老雖然技術水平高超,但很多的思想理念比較陳舊,缺乏創新。
有了秦月的參與,云都城的城防很快便可以煥然一新。
秦月離開之后,陸云景帶著眾人繼續議事,便看到有些人已經有點心猿意馬,他將這兩個人統統記在心里。
這種情況下投降的不一定是沒有本事的,相對的,也不一定全是有本事的,陸云景對這幾個將領都不熟悉,應當是這些年才提拔上來的,故而他只能一點點篩選。
秦月跟著夏起淵來到城防處,高大厚實的城墻已經千瘡百孔,甄老摸著城墻一臉心疼。
“這些痕跡,是一次闕賊騎兵帶來的。”甄老不屑地說道。
偌大的大夏,換了個當家做主的人,竟然讓闕賊的兩支騎兵深入腹地,還險些得逞,最后還讓他們全身而退,當真不知道他們是干什麼吃的!
當初若不是這城防系統,怕是兩支騎兵小隊就能將這座城拿下,那當真是丟臉丟到外祖母家了,大夏也徹底不要在眾國之中立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