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恨不得退開八丈遠,一臉嫌惡恐懼地看著村民。
秦月自然也躲開,醫者也是人,她自然也受不了這氣味。
“若是不及時救治,村民性命堪憂。”
眾人驚愕地搖頭,及時救治也活不了了,這看著可比痢疾還可怕!
古代的痢疾雖比不得絕癥,但死亡率非常高,也難怪眾人如此害怕。
陸云景再不耽擱,立刻傳令下去,所有人上馬加快行軍速度,任何人不得觸碰樹木!
至于村民,馬云章認為無法救治,他們不能為了一個人,耽擱三萬多人的行程,更何況,他們是去打仗,以這村民的情況,即便能夠救治也需要極多時間和經理,他們沒有那麼多時間。
眾人沉默,倒不是他們冷血,而是戰場上看多了生死,當真為了一個人耽誤,那可能死的是更多人。
秦月見他們如此,開口說道:“帶上這人……”
她的話尚未說完,便被馬云章打斷。
“請夫人顧全大局,不要婦人之仁!”
他抱拳行禮,鄭重的姿態任誰看了都無法責備他。
秦月看向一旁的陸云景,“我們行走一日多,馬匹也好人也好,怕是已經感染,帶著這人,我來研究解毒之法。”
馬云章見秦月壓根不理會他,眼底閃過一抹冷意,遂收手抬頭。
他知道這人是必定要帶上了,他像一側移開幾步,遮掩住眼底的嫌惡。
第162章 全軍感染
秦月這番話,即便是馬云章也無法反駁,陸云景自然沒有不同意的道理,不過是多帶上一個人而已。
一行人上馬急行,即便樹林不密,卻也大大阻礙隊伍行進。
徹底離開那片黑色土壤的覆蓋地,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后,可見其覆蓋面積之廣。
秦月不禁疑惑,這當真是人力所布置?
要布置如此大范圍的銹蟲巢穴,恐怕需要動用不少人力物力,不可能悄無聲息,至今無人發現端倪才對。
可若是不是人為,秦月是萬萬不信的。
馬云章策馬而行,轉頭問秦月:“夫人的解藥可研制出來了?”
秦月看也不看他一眼,說道:“你在馬背上能吃飯,那你在馬背上能科舉嗎?”
說完,便輕輕抖了抖韁繩,讓馬匹加快速度,遠離這個煩人的謀士。
馬云章面色沉了沉,一而再再而三被秦月撅回來,他也是有脾氣的,不過他也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如何罷了。
這下就算是眼睛再瞎的人,也能感覺出二人之間不和諧的氣氛。
如同秦月所料,還未到水源地,戰馬先后出現不適。
馬云章蹙眉,“當真發作的這麼快嗎?還是說因為我們帶著病原?”
病原自然指的是那村民,而執意帶上村民的卻是秦月。
這是要讓秦月被這口黑鍋?
秦月輕笑一聲,眼中也染上笑意,卻帶著嘲諷。
“村民一直走在隊伍最前方,若是病原,后方的戰馬又是如何感染的?”
馬元章自然回答不出,淡淡一笑,“夫人多想了,馬某不過是猜測一下,若是讓夫人不快,還請見諒則個。”
他拉扯一下,便給人一種秦月大題小做,故意難為他的錯覺。
秦月笑容不變,“不愧是馬謀士,腦子好使不好使先不說,這嘴是當真厲害。”
“夫人謬贊。”
陸云景打斷二人的唇槍舌戰,蹙眉說道:“都什麼時候了還吵嚷,眼下可有解決的辦法?”
他看向秦月。
秦月說道:“先扎營吧,戰馬需要休息,將士們也需要休息。”
走動會加快血液循環,本身銹蟲對動物的傷害會很大,若是不停下,會加快戰馬死亡的速度。
安營扎寨,這一會功夫,已經開始有戰馬痛苦嘶鳴。
秦月在一個單獨的帳篷當中一直未出,馬云章倒也沒有再趁機說什麼,大概文士體弱,加速趕路的情況下,他露出疲憊之色。
別說一個文士,就是大多數將士如此趕路的情況下都會感到疲憊。
蕭狼冷眸掃他一眼,這人一路同秦娘子對著干,他都看在眼里。
若非仗著九爺對他的寵信,他敢如此囂張?
夏起淵冷哼一聲,“真想削那狗東西一頓,那張嘴臭得像是抹了粑粑,九爺到底看上他哪了?”
蕭狼不做置喙,九爺和秦娘子的任何決定,他都沒有資格置喙。
他只是看那個馬云章不爽。
直到第一匹戰馬倒下,秦月依舊沒有出來。
這一次遠征并未帶著軍醫,他們是打算速戰速決的。
將士們眼睜睜看著側躺在地上的戰馬胡亂蹬踹著蹄子,馬腦袋仰起又狠狠砸向地面,顯然是痛苦極了。
將士和戰馬都是有感情的,哪里能看著自己的愛馬如此痛苦,當即就要上前安撫,被同伴一把拽回來。
“你看馬肚子!”那人喝道。
眾人一看,面色均是一變。
只見馬肚子開始不規則地鼓動,像是胎動一般,卻比胎動劇烈得多。
“大家往后退!有東西要出來!”
隨著將領的一聲大喝,將士們紛紛避開。
馬肚子翻滾許久,戰馬也跟著痛苦哀嘶許久,有人想上前給戰馬一個痛快,但在馬肚子翻滾越來越距離的情況下,最終沒有人敢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