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國成立在初,國法家規尚未制定全面,這些鄉紳又仗著自己是老人,多少有點同血狼營分庭抗禮的感覺。
他們也看準這一點。
新國初立,他們這些人根系相連,血狼營暫時拿他們沒辦法。
只是有些事情不能拿到明面上,以免給對方遞去把柄。
這些婦人之所以敢當街攔住城主夫人,壓根也沒將她放在眼里,要知道在她們眼里,秦月不過就是一個鄉村農婦,能有多大的本事見識?
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先將戲演足,給這農婦好好挖個坑。
只是,預想的和她們不一樣,尤其是當百姓們嘴里提到‘糧種’的時候,幾個鄉紳夫人面色都有些不好看。
這些賤民,竟然還有臉提糧種,還不都是讓這些賤民低價買去了!
以往靠著糧種每年都有不少收入,糧食也從來不用愁,如今可倒好,糧種忽然被強制底價售出,這她們怎麼肯干。
府衙倉庫里那些糧種還不夠這農婦揮霍的,居然還想來揮霍他們的。
故而沒有一個鄉紳響應,全部選擇了沉默。
對抗的態度非常明顯。
而近日這一出戲,純粹就是為了給城主夫人難看,想讓城主看看,他們鄉紳也不是好欺負的。
要讓他們掏腰包給那些賤民?
想都別想!
秦月的不為所動,是幾個鄉紳夫人沒料到的,沒能帶動百姓情緒,同樣是她們沒料到的。
要知道以往這些賤民對她們不僅一呼百應,更是各個上趕著討好。
秦月唇角笑容斂盡,嘆了口氣,面上布滿淡淡愁緒,說道:“我知道各位夫人的心情,這一次底價售出糧種,的確是讓咱們各位吃了不小的虧,本來可以掙得盆滿缽滿,如今卻只有五分之一的糧食稅可以拿,和以往相比極大縮水。”
這番話說完,幾個鄉紳夫人的臉色變了,圍觀的百姓臉色也都變了。
“如今咱們華夏國才剛建國,國庫虧空,百姓們也僅僅只能依靠田地里那點糧食存活,咱們這又是邊關之城,闕賊在一天,我們的威脅就在一天,城破國破,百姓們以及各位鄉紳們都討不得好去,我們不得不籌集糧食應對戰爭。”
“向百姓們征糧?我們沒辦法將百姓的死活置之不顧,只能想盡一切辦法增加糧食產量,如此一來不僅能夠保證百姓們冬天不餓肚子,也能保證咱們華夏城不被闕賊攻破!”
“將來華夏國成為大國之際,各位夫人都是有功之臣,是成功道路上的一塊奠基石,各位夫人都是深明大義之恩,還請各位夫人成全!”
原因有了,利害關系有了,高帽子也扣上了,幾個鄉紳夫人別別扭扭,鬧也鬧不下去,就這麼走了又不甘愿。
至于成全,那純粹是扯淡。
成全是不可能成全的,但是想要一點不付出,也不可能,正好也用這種方法拉扯一番,探一探對方的底線。
可讓秦月這麼一說,她們該怎麼往下接呢?
鄉紳夫人在農戶眼中身份地位不一般,但實際上在真正的權貴眼中是什麼也不是,也沒有深閨后宅的那些手段,故而此刻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秦月。
秦月一番話說完,立刻贏得百姓們的喝彩。
秦月待喝彩消停下去,說道:“各位父老鄉親,你們要感謝的還有這些正要打算舍己付出的鄉紳大人們!”
“好!感謝鄉紳大人們!”
不知道是誰帶頭鼓掌喝彩,周圍的百姓立刻跟著鼓起掌來。
幾個鄉紳夫人面色尷尬,訕訕而立,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這、這種大事我們一介女流之輩也做不得主,城主夫人,要不這樣,我們這就回去找家里那位商量商量?”周夫人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其余的鄉紳夫人忙不迭地點頭,幾個人上了三輛馬車,一溜煙消失不見了。
沒有熱鬧可看,周圍的百姓逐漸散去,露出站在人群中的陸云景和小廝。
秦月微微一笑,對此并不意外。
陸云景站在那里猶如鶴立雞群,想要不注意到都難。
剛剛帶頭喊得便是他的小廝。
秦月邀功一樣看向陸云景,“怎麼樣?”
陸云景搖頭失笑,想到秦月總說的那句話,脫口而出:“不愧是你!”
幾個鄉紳夫人想要給她難看,陸云景都不相信。
兩輛馬車一前一后到了府衙前,陸云景下了車,回手將秦月扶下來。
周圍投來好奇的目光。
大家都知道城主是個豐神俊逸的男子,勝仗歸來游街的時候不少女子為之傾心,卻少有人知曉城主夫人哪般模樣。
聽說是城主在落魄之際娶得村女,心中便自發有了‘城主夫人’的形象。
如今看到城主牽著一位明媚絕俗,氣質絕佳的女子下車,便以為這是哪里帶回的紅顏知己。
想想以城主這樣的奇男子,當真娶了一個村女,也著實讓人抱不平,該是多少女子的憾事。
如今城主牽著一位美嬌娘回來,卻更是讓人遺憾。
她們比之那個村女自然有優越感,可是和這個美嬌娘一比,卻是半點優勢都沒有,險些被比進泥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