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起淵擼起袖子就要上前,“我去會會他。”
蕭狼眼皮子直跳,連忙攔住他,一言難盡地說道:“你是右都尉!”
你一個右都尉,跑去和將士干仗,說出去你不怕丟臉,他都覺得丟臉。
夏起淵摸了摸鼻子,這身份有時候也是個麻煩。
“你去會會他!”夏起淵瞪向蕭狼。
蕭狼面無表情。
他是大將,身份僅次于左右都尉的人,上去和將士干仗就不丟臉了?
更何況……
他們上去了,真的能干贏這個張大田嗎?
這個想法一出,連他自己都驚了一下。
他怎麼會有這麼不自信的想法。
反省了一下自己,蕭狼認為問題還是出在張大田身上。
鄒昊從未舉薦過人到血狼營,畢竟他雖然學武,卻不是武官,對這方面有著天然的隔閡,忽然有一天跑來舉薦,這本身就存在疑惑。
可是鄒昊是血狼營最信任的人,出生入死,是不可能做出不利血狼營的事情。
想著想著思路就跑偏了,蕭狼拉回思緒,想起幾次觀察張大田,就發現他的打法有時候近乎野蠻,可往往卻能收獲奇效。
明明看上去是用蠻力,可是借力打力又相當爐火純青。
蕭狼是個高手,雖然看不透他的路數,但是看得出他對身體的控制力度非常強,絕對不輸于自己。
小郡王是怎麼找到這麼一個猛人的?
但是小郡王連薛都尉都沒有說,自然更不可能和他說,只說這個人他拍著心肝肺保證絕對沒有問題。
至于那絲熟悉的感覺,蕭狼卻怎麼也抓不住重點。
蕭狼其實早就有心想要上去會一會這個家伙,但是礙于身份和規矩,他不能下場,便讓兩個千夫長過去,沒想到慘敗而歸。
不過倒是讓蕭狼注意到一個關鍵點,便是所有敗下陣的人,全都是敗在了自己最明顯的弱點上。
怎麼說呢,就像是這個猛人給對手指明他的弱點一般,還是讓人一目了然的那種。
正因為如此,這四年來,血狼營整體戰力居然都有所提高!
這也是蕭狼沒想到的。
薛云宗和夏起淵兩個大忙人顧不上這等小事,但蕭狼卻不得不關注。
這一日他路過營帳的時候,聽到兩個將士在說話。
“你小子還挺快,好家伙還有一碗辣子!”
“嘿嘿,這是張大哥給我盛的,也挺奇怪的,他好像知道我喜歡吃辣一樣,明明之前和他不熟悉。”
“你這麼說來……我也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大號總是忘記帶廁紙,兩次著急的時候都是他給的我,就像提前知道了一般,你說他是不是會預知?”
另一人:“……”
蕭狼:“……”
就算會預知,也沒人會預知某個人上大號總是不帶廁紙。
這兩件事給蕭狼提了醒,之后他便開始注意起來。
很快他便發覺,張大田這個人,似乎對血狼營的將士們很熟悉。
熟悉到什麼地步呢,就是某些人特別的一些小習慣,他似乎很了解。
這就很離譜。
別說張大田這個進來才四年的人,就是他蕭狼這個呆了幾十年的人,都不可能記住所有普通將士的名字,更何況是他們的習慣。
這個張大田有問題是實錘了,可問題出在哪里,他卻一時半會說不上來。
從頭至尾這張大田做的事情對血狼營似乎只有好沒有壞?
所以他有可能是某個大山的草莽頭子,得了小郡王的門道投到血狼營?
那沒道理就執著于大頭兵才對。
蕭狼的疑惑從三年半之前就開始了,到現在也沒能想明白,疑惑越來越多,讓他仿佛進入一個死循環。
如今張大田在血狼營名聲大噪,除了將所有人都削了一遍又一遍,兩次大規模戰斗他都戰功赫赫。
甚至有一次他為了救人孤軍扎入敵人隊伍,人雖然被他甩出來,但自己卻被團團圍住。
所有人都認為他出不來了,幾個將士想要上前救人,被軍令生生攔住。
這時候進去就是死,血狼營絕對不能以多數換少數,除非是將領。
于是很多和自認為和張大田關系非常好,還沒來得及熱血沸騰熱淚盈眶的時候,張大田幾個回馬槍就將對方來了個對穿。
身邊圍了三層闕鮮騎兵,硬是讓他槍起腳落,一個都沒跑掉,全都給殺了!
這一下張大田算是徹底有了名氣。
回去論功行賞,他雖然算不上首功,卻也能升個銜位。
不出所料這位一心要當大頭兵的大田兄弟果斷拒絕了。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很多人都想靠著軍功和戰力往上走一走,這位是能直接飛升卻只想原地作古的人,誰看了不想給他一拳。
偏偏還打不過。
這邊是小馬提起張大田便一言難盡的原因。
他也是被張大田削過很多遍的人,每一遍都有所提升,所以他還是自愿,不,時上趕著被削的人。
“如果他愿意,現在怕已經是個將領了。”
人家起步就是千夫長,不是十夫長百夫長,如今四年過去了,要想往上走,自然更高。
秦月聞言沉默,他就那麼喜歡沖在第一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