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安撫這些不明所以的將士們鄒昊可謂費盡心思。
他在村子里留了線人,人一回來立刻就通知他,他才能如此及時趕過來。
“張大哥,你們可還好?”鄒昊說道。
‘大田兄弟’四個字他實在是叫不出口,和陸云景本人的形象反差太大,容易給他自己叫出心理陰影。
陸云景點點頭,表示無妨。
他身上的傷早就好了,至于傷疤……他全身上下到處都是可怖的傷疤,不在乎多這幾條。
鄒昊的目光看向秦娘子,見她神采奕奕便知道沒有大事,更何況,她本身就是神醫,自然不會出問題。
只是他忘了,大多數時候,醫不自醫。
“元書,將我舉薦到血狼營。”
陸云景的話讓鄒昊大吃一驚。
‘舉薦’兩個字的意思他明白,雖然他舉薦過去的人會升遷很快,但也要從最基礎的大頭兵做起。
“您這是……”鄒昊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見他神情平靜,眼神波瀾不驚,便知道他早有打算。
既然他有行動,鄒昊便會全力配合!
“小兵舉薦遞交大將便可,我這就寫封信給蕭狼。”說著,鄒昊看向秦娘子。
陸云景立刻便明白他的意思,說道:“不要提秦月。”
鄒昊點點頭。
也是,大多數血狼營將士都知道秦娘子的大名,若是知道這‘大頭兵’是秦娘子的相公,豈不是多了許多好奇和叨擾。
說不定更多的是找麻煩的,血狼營那幫崽子們,對秦月的感官十分好,恐怕要考校一下‘大頭兵’是否配得上秦娘子。
若是他們知道‘大頭兵’的真實身份……
想想那個場面就頗為期待,可惜不可能說,什麼都不能說。
要生生憋著……好難受。
鄒昊一臉便秘的樣子。
對于陸云景重新站起來,最替秦月高興的就是張三叔和張三嬸。
他們是一路看著秦月跌跌撞撞過來的,其中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還差點跳河死了,如今好不容易熬過來,可算是熬過頭了。
“以后你就可以享享清福了。”張三嬸拉著秦月的手說道。
秦月笑了笑不置可否。
張三嬸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外邊,見沒人,低聲對秦月說道:“秦月,你倆的事情該準備準備了。”
秦月聽了一臉懵,他們兩個什麼事情?
張三嬸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說道:“你們兩個……那個!”
她將兩根食指往一起比了比,秦月一下就明白了,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你別害臊,現在可不是害臊的時候,人家大田長得多好啊,身高體壯的,如今恢復如常了,得抓緊時間弄個自己的娃娃!”
秦月震驚了,這跳躍的也太快了,怎麼一下子就說到這里了。
“嬸子說話你別不當回事啊,大田有門路去當兵是好事,可咱們也得緊著該做的事情去做,你已經老大不小了,身邊該有個自己的娃娃了!聽嬸子的,今天晚上打扮打扮……”
秦月猛咳幾下,借口喝水的名義落荒而逃。
社死的是,她出門就撞見陸云景站在門口,身姿挺拔,面色一如既往的清冷,就是眼神透露著絲絲古怪。
她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低著頭就走了。
也不知道陸云景聽到多少,太尷尬了。
他們兩個人的關系又不能和外人解釋,張三嬸是真心站在她這邊,這些隱秘的話才和她說,只是真心消化不了。
主要是沒有防備,猶如炸雷一般猝不及防。
因為慌亂,她并未發現陸云景的耳尖也在泛紅,顯然是聽到了張三嬸的話,并且知道她話里的含義。
自己的娃娃……
這幾個字驟然闖進陸云景的心間,讓他有了一絲莫名的感覺。
腦海中不由地回想起剛才秦月出來時,垂首臉紅的模樣,心跳頓時快了一拍。
他一直認為自己無情無心,直到后來陸姓皇室覆滅,他心痛了。
偶爾心軟,帶走了除老大之外的三小只。
他又以為情感會止步于此,任憑國色天香在他面前,他也很難讓目光在她們身上停留片刻,以至于老大不小,他始終孤家寡人一個,身邊連個侍寢的丫頭都沒有。
就連皇兄都隱晦地提及過是不是某方面不健全。
癱瘓之后就更不會有其他心思,為了尋人照顧四小只,才會花錢請了媒婆說親,那時候他也未曾考慮女子是否愿意,是否會孤苦終生。
已經在他心里,只要能夠撫養四小只長大即可,其余的不重要,來者即自愿。
卻不曾想轉眼遇到秦月。
她的轉變是從跳橋開始,那之后她忽然變得徹底不一樣了。
她從不加以掩飾,也不怕他懷疑,就那麼大大方方展露在他面前,讓他連疑惑的時間都省了。
可她又從不明說,她知道他也有秘密,卻也從來不問。
她真正引起陸云景注意的,是給孩子做的玩具,按照她的話叫‘益智類玩具’。
他拿過來觀察時就發現,這小東西看著簡單,實則暗藏玄機,當做孩子的玩具,最是能夠鍛煉腦力。
內心的驚奇在看到那張強弩的時候,徹底被點燃。
盡管知道此秦月非比秦月,可是卻不曾想有著如此大的變化,那強弩,即便是他也造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