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公平起見,差役手起刀落在二人的胳膊上劃出一道血痕。
不深,不長,但足夠疼。
周圍百姓紛紛叫好,尤其是殘破的家庭,只覺得砍得輕了。
宋輝章上前便采取傳統的止血包扎,雖然血很快止住,傷口也被裹住,只是疼痛卻并未減少多少。
宋輝章有條不紊地做完這些,斜睨薛平貴一眼,見他在往死囚犯傷口上涂抹什麼東西,一時有些疑惑。
他為何不進行止血包扎?
雖然這麼想,宋輝章卻沒有浪費時間,開始調制藥物。
藥物對傷口愈合或許有作用,但是對止痛卻作用不大,只是他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這麼想著,他再一次看向薛平貴,便看到薛平貴已經停止往傷口涂抹藥物,偶爾給死囚犯喂下藥物,才開始包扎。
過程完全反了過來?
宋輝章聽著死囚犯的哀吟聲,心中頗為煩躁。
興許是心理作用,他總覺得薛平貴那邊的死囚犯哀吟聲似乎變小了。
宋輝章認定不可能這麼快止痛,頂多就是包扎好逐步緩解,哪有什麼立竿見影的效果。
可是既然薛平貴提出來了,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辦法?
想及此,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死囚犯的傷口上。
此刻傷口已經包扎完畢,薛平貴起身行禮。
這就完了?!
他連忙制作藥物,心中念頭千回百轉,很快便想到有些藥物搗碎之后是有一定止痛和麻痹效果的,難不成用的是這些?
可是如此傷口,這種藥物的作用便微乎其微了。
正想著,宋輝章聽到疾步聲傳來,抬頭看去,便看到州同和兩位縣令快速向著薛平貴而去。
轉頭,薛平貴依然如同剛才那般站立原地,并無其他舉動,那為何……
他忽的愣住了,目光倏然看向死囚犯,剛剛還在哀吟,此刻卻一聲不吭了。
死了?
這是宋輝章第一個念頭。
但是看到死囚犯依然跪著,并未歪倒,知道這種可能性不大。
宋輝章喉頭咕咚一聲,一臉不可置信。
總不能是真的在這短短時間內不疼了啊!
“這不可能!”
因為根本無法相信,宋輝章脫口而出。
不說宋輝章,就是薛平貴也不過是表面上的平靜,實則內心震驚無比。
藥物都是秦娘子給他的,一共給了兩種藥物。
一種是藥液,用作涂抹傷口,一種是藥塊?用作吞咽。
藥物都是他不曾見過,更聞不出成分的,原以為即便有作用,也要間隔很長時間,想不到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就起作用了!
這簡直就是神藥!
若是秦月知道他所想,便要忍不住敲他的腦袋了。
很多這種有著立竿見影效果的藥物都是治標不治本的,想要從根源治療,還是要對癥下藥。
這不過是為了贏得比賽而已。
更何況,直接將麻藥涂抹在傷口上,秦月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沒讓他們直接喝麻藥,已經夠對不住那些受害人家屬了。
比賽結果顯而易見,但是已經不重要了,除了百姓關注之外,其余的人注意力都放在那個死囚犯身上。
將黑布拽開,死囚犯因為光照不適而瞇起眼睛,眾人見他好好地,臉上沒有半分痛苦,這才相信這藥真的在極短時間內起作用了。
見識到藥物的效果之后,連城縣令狠狠瞪了宋輝章一眼,拂袖而去。
這一場比試,他丟了一個獵場。
宋輝章極受打擊,失魂落魄地跟著離開了。
州同本急著回去,如今卻不急了,他打定主要要將薛大夫或者這種藥帶回去。
這可是大功一件!
徐縣令顯然知道州同是怎麼想的,若是當真讓他一個人邀功,便沒自己什麼事了。
不過,他想留的不是薛平貴,而是另有其人。
他的目光在周圍逡巡,并未看到那道俏麗的身影,心中不免感到失望。
秦月早就料到會事后會有各種麻煩事,在結束之前便同陸云景一道離開了。
在此之前她也囑咐過薛平貴如何說,可以盡數推到她的身上,總歸她短時間不會再來這里,興許沒有再來的機會。
盡管未能從參將口中打聽到闕鮮人的消息,卻還是無意當中得到那天的情況。
圖圖科爾的隊伍被陸云景殺了一部分,被秦月坑掉一大部分,剩下的都葬身狼口的,只有兩個護衛護著圖圖科爾逃了出來,最后因為傷勢過重死在路上。
圖圖科爾狼狽逃回營帳,這件事所有闕鮮騎兵都看在眼里,重重挫了他們的銳氣。
這是他第二次慘敗,讓人不得不感嘆的是,兩次他都是敗在秦月的手上。
尤其是這一次直接追擊秦月的時候,極為讓他挫敗。
他竟然被一個女人玩的團團轉而不自知!
這件事被他封了口,奈何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消息還是不脛而走。
至于是如何傳出去的……
不得不說,有時候女人的腦子里裝的是什麼沒人知道。
因為消息是貝奇拉夏悄悄放出去的。
至于為什麼……她單純的希望圖圖科爾更恨秦月,沒有其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