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丸制作相對簡單一些,但是會有更多的雜質,藥效相比較藥液自然要低上不少。
薛大夫的醫術是家傳的,他一直想超越他的三叔。
年輕之時他還有這鴻鵠壯志,努力鉆研醫術跑遍大江南北,可隨著年紀漸長,他逐漸感到心力不足。
偏生他有不甘心止步于此,便轉頭鉆研起藥物,從而在一些大國之都看到藥液的使用,于是研究起藥液。
奈何他薛家從未有過藥液的制作方法,他幾乎兩眼一抹黑,想要再此上有所建樹,簡直難上加難。
故而他剛才嗅到那藥液的大致成分,心中頗為震驚。
可是他卻怎麼也無法相信,這樣的藥液,竟然會是一個不足二十許的年輕小娘子提煉出來的。
很快陸云景便發現,薛大夫積極主動起來,根本無需他在說什麼,便立刻幫助秦月降溫,給她開藥,甚至還給他們在偏院安排了干凈的房間。
顯然是希望他們能夠安生住下來。
陸云景猜測同秦月給他制的藥液有關。
知道藥液珍貴,卻不知道會被人當做如此寶貝,以至于薛大夫從頭到尾都沒同他要過診金。
薛大夫診治的十分盡心,他是有所目的的。
而讓他感嘆的是陸云景這個堂堂男兒,竟然也會如此有情有義,凡事都要親身親手照顧他的妻子,日夜陪伴,所交代的細節他都絲毫不差地去完成。
可見他是真心待自己的結發妻!
兩日時間秦月便醒過來,雖然還有些虛弱,但是意識清醒,聽聞陸云景簡單講述經過,忙對他道謝。
誰知陸云景卻黑了臉,一副不悅的模樣離開了。
薛大夫早就等在門外,雖然不是故意偷聽,但還是聽到了。
“小娘子安好。”薛大夫捋了捋黑胡子,笑呵呵地在門外問道。
他一個外男自然不方便進去,可是他已經按耐不住內心的疑惑,便追到了門口。
好在他是個大夫,倒也說得過去。
秦月披著外衣想要下地回禮,被薛大夫制止。
“好生休養,不必多禮。”
秦月便也不在勉強,她現在雙腿發軟,渾身無力,下了床也要扶著東西,未免不妥。
“可是大夫救治的我?”
“正是在下。”
雙方寒暄一番,互道姓名,薛大夫便直入主題。
“敢問小娘子,可是會制作藥液?”
秦月點點頭,便看到薛大夫大喜。
“可否、可否討教交流一番!”
說完他有些緊張地看著秦月,畢竟這種都是有傳承有講究的,不是隨便一個人想要交流討教就可以知道其中的脈絡。
薛大夫也沒想過秦月會教給他如何制作,只要能窺得一二,自己再鉆研一番,必定能夠有所成果。
那時候就再也不會被城東的呂德田看不起。
文有文宴,醫有醫宴,等到醫宴之時,他拿出這本事,自然會被人高看一等,免得虛弱薛家人的臉面。
宛如詩詞歌賦分流派一般,醫也有各自的家族流派,看病的法子和思路各有不同。
薛大夫在外代表的是薛家臉面,他再也不想被人嘲笑,薛家除了一個薛同仁,便再也沒有能耐之人。
他比三叔自然差的很遠,天賦有限,哪怕加上后天的努力,在開拓創新這一塊也極為困難,能做的便是將底子繼承下來,傳承下去。
秦月大概是沒料到剛剛醒來便有大夫要和她討教交流醫術,一時愣在那里。
見她不說話,薛大夫以為她不愿意,心中又是失望又是失落。
“卻是唐突了,小娘子還請見諒。”
秦月說道:“無妨,交流是好事,薛大夫為何對藥液如此有興趣?”
薛大夫失笑,試問哪一個大夫對藥液會不感興趣?
奈何這是大國之都才有的醫學法子,他們哪怕游歷過去,也不是想學便能學到的。
像大夏國這樣的小國都,所售藥液均是商販從大國之都帶來,價格之高讓人咋舌。
而一些價格低的,大抵是本國之人自制,藥效恐怕還抵不上藥丸一類。
秦月看他表情,似乎自己問了一個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自己不知道的問題,也就是蠢問題……
可事實上,熬藥難道不是所有大夫都會的嗎?
想到這里,秦月忽然意識到,一直以來看旁人吃藥都是在吃藥丸,從未見過藥湯子。
她臉上露出些許驚訝之色,難不成這里還未普及傳統熬制的法子?
秦月猜的不錯,傳統熬制法子所提煉的藥湯子其藥效更好,浪費的藥材也會相對較少,但這種方法基本上掌握在大國權貴手中。
正是因為這種封閉的環境和思想,導致各行各業的發展都比較慢,互相之間雖有交流,但是真正的東西卻都捂得死死的。
秦月給陸云景的藥液并非傳統熬制之法制作,而是她專門的提煉方法,提煉出來的藥物是透明無色的,保留的藥效也更多。
對于中醫醫學中的各種熬制之法,秦月自然熟知,只是并不適合她的天靈果汁液。
秦月當真不想再吃那全是藥渣滓的大藥丸子,嚼著太苦,咽也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