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之間,她似乎又看到了陸云景擔憂的面容,好像在叫她?
可是她怎麼聽不真切呢……
此刻陸云景面色嚴峻,因為秦月渾身滾燙,猶如火爐子一般。
他已經改道,向著最近的縣衙而去。
陸云景不眠不休走了一天一夜,來到縣衙的時候,他的唇都干裂出血,人也憔悴許多,加之身上的傷,面色更是沒有一絲血色。
進了城,打聽了一番有名的大夫,便直奔診堂而去。
診堂前人來人往,門前的學徒趾高氣揚地呼喝著,前來看病的人均都敢怒不敢言。
陸云景一身血跡和煞氣走來,盡管顯得有些虛弱,學徒卻是個有眼力的,知道來人不好惹,當即問他要看傷看病。
畢竟他自己一身傷,背上還背著一個看起來病的嚴重的小娘子。
陸云景的目光落在學徒身上,沒有心思與他浪費時間,沉聲說道:“叫你們大夫。”
換做一般人敢這麼和學徒說話,早就被他罵出去了,可學徒心中卻顫了顫,轉身跑了進去。
看診的大夫只有一位,如今氣定神閑地給百姓們看著病,哪里會理會學徒的話,自然更不可能出去。
學徒說不動師父,有心想要留在這里,卻又不得不出去迎來送往,可是一想起那人的眼神,他就害怕的緊。
心中正自猶豫,外邊便傳來其他學徒的聲音。
“你不能進去,要等薛大夫發話,等一下!”
薛大夫面續黑須,黑眉擰緊看向來人。
“何人敢在此胡鬧!”
陸云景看著這薛大夫,說道:“可否給我娘子治病,她高燒不退,恐有性命之憂,唐突之處,還望海涵。”
他嘴上說的客氣,一雙眼睛猶如鷹隼般直直盯著這薛大夫,大有他不答應,就讓他血濺當場的氣勢。
薛大夫哪里被如此壓迫過,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很想就此和他杠上一杠,可是當真杠了,他未必能夠討到好去。
想到他措辭尚可,薛大夫不得不借著這個臺階下來。
“既然病重,便過來吧。”薛大夫黑著臉說道。
陸云景小心翼翼將秦月放在薛大夫跟前的塌上,隨即便席地而坐。
他滿身血污,不愿給人添麻煩,卻又不愿離開寸步,只得如此。
薛大夫見秦月的狀況,又把脈半晌,隨即皺眉看了陸云景一眼。
“你娘子乃急火攻心而至,開幾服藥,靜養一段時間便可。”
陸云景面露不滿,“這便看完了?”
薛大夫同樣錯愕,“不然呢?”
先前有孩子發燒的時候,陸云景親眼所見秦月如何給孩子們治病,哪里如同這般號個脈開個藥就完事的。
“不需要物理降溫,不需要吃消炎藥和退燒藥?”
陸云景眼神已經染上一抹殺氣,他認為這個大夫在敷衍糊弄他。
他的兩句話讓薛大夫愣住,什麼物理降溫,什麼消炎藥退燒藥?
他怎麼聽不懂呢!
陸云景冷笑一聲,“索性我也沒地方可去,便住在你這里,看看你這大夫是否浪得虛名!”
薛大夫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已經許久沒人敢和他這麼說話了!
“你若是不信我,就另請高明!”
陸云景向來沒有和人講道理的習慣,他冷冷看著薛大夫,說道:“你連物理降溫都不懂,不是浪得虛名又是什麼!”
薛大夫氣的要跺腳,“你倒是給我講講,什麼叫做物理降溫!”
陸云景讓學徒拿了毛巾在井水中鎮一下,然后敷在秦月額頭。
薛大夫一口氣差點沒上來,“這就是你說的物理降溫?”
陸云景看著他。
當然不只是這些,只是秦月到底是女子,他總不能用濕毛巾去給她擦拭前后心和四肢吧。
他不行,別人更不行。
故而對于薛大夫的話只能沉默。
對于陸云景賴在這里的行為,薛大夫又氣又無奈,這人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哪里是他能夠惹得起的。
當然了,這人若是太過分了,他也不是吃干飯的,他找到縣衙門,將他薛家的身份擺在那里,相信縣衙門也不能坐視不理。
只是暫時還沒必要這麼做,且看看這人會過分到什麼程度。
正思索著,薛大夫從地上撿起一個小錦袋,鼻尖輕嗅,他的眼睛陡然間睜大。
正當他要打開的時候,小錦袋一下便從手中‘飛’走了。
薛大夫慌忙去抓,才發現是被陸云景拿走了,當即便知道這是他掉落之物,也顧不得尷尬,忙問道:“這里邊是什麼藥丸?”
陸云景看他一眼,并沒有理會的打算。
薛大夫暗咬后槽牙,“壯士,你娘子可還要在我這里看病!”
陸云景淡淡地說道:“你威脅我?”
“當然不是,我只是想知道那是什麼藥!”
“是我娘子為我制的藥。”
第93章 熬制之法
聽到陸云景這麼說,薛大夫的目光一下便落在秦月身上。
“你娘子是個大夫?”
“嗯。”
薛大夫有些吃驚,如實他剛才鼻子沒出問題,那藥液至少混合了幾十種藥材,有一些還是他分辨不出來的。
這麼多藥材混合在一起,他勉強也可以做到,可是卻沒辦法制成藥液的模樣,想要提煉出來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