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老百姓一聽到要下牢獄不得嚇得兩腿發軟,冷汗涔涔?
張孫氏說完就等著秦月驚慌失措連忙解釋的樣子,可是秦月依舊是那副死樣子,嘴角帶著笑,不慌不忙的模樣真是讓人想打她兩巴掌。
以為這樣別人就不知道你害怕嗎?
張孫氏原本沒想讓老里正說出個所以然,但是秦月不懼,她立刻就將風口浪尖推向老里正。
“里正叔是不是這樣?”張孫氏又問一遍。
老里正心里生氣,當著這麼多人又不能不回答,皺眉說道:“是這樣。”
被張孫氏拉出來當槍使,讓他十分不悅。
張孫氏冷笑看向秦月,這下應該怕了吧!
秦月將眾人的神情盡收眼底,見張孫氏看過來,跟著點頭,“是的,大夏是有這樣的律法,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種菜用的地,是我自私占用的公家地?”
張孫氏道:“不然呢?房后頭要都是自己的,那都蓋點什麼堆放點什麼,這村子不亂套了!”
秦月緩緩說道:“所以各位來我家,就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興師問罪就嚴重了,他來主要是想問問大棚種菜的事情,讓張孫氏這媳婦鬧的變成這樣,他倒成了領頭問罪的。
想到這里,心里對張孫氏更為不喜。
老里正不吭聲,張孫氏氣焰高漲,立刻就說道:“自然是來興什麼問你罪的,你就是有罪!”
她沒讀過書,這成語聽過一遍哪里說得出口。
秦月看向張孫氏,說道:“那你可知道,若是誣陷人,也是要被定罪的?”
張孫氏冷哼一聲,“你是啥意思?你說我誣陷你?你房后邊搭的棚子大家伙都看見了,是不是誣陷你,大家心里跟明鏡似的。”
秦月微微挑眉,沒有接她的話,又問道:“我再問你一遍,你要以我私自占地將我告上官府嗎?”
她說話不疾不徐,不急不躁,面對這麼多人她一點都不慌張,反倒一副底氣十足的樣子,不少人都有點犯嘀咕。
可是那大棚明明白白擺在那里,還能有假?
張孫氏認為她虛張聲勢,說道:“也不是非要將你告到官府,但你總得讓大家服氣吧?”
她自認為給秦月留了臺階,只要她肯順著臺階下來,自然就能免去牢獄之災。
哪知道秦月自始至終都不接她的話茬,只是重復問剛才的問題。
張孫氏心中多少有些不安,但是她同大家的想法一樣,大棚明擺著在那里,她還能說出花兒來不成?
趕鴨子上架,張孫氏梗著脖子說道:“對,你要是不給大家一個說法,我們就是要以這個名頭將你告到官府!”
秦月轉眸看向老里正,說道:“里正叔,您給作個證,今日有人誣陷我私自占地,明日就敢有人誣陷我殺人放火,這件事我自然不能這麼算了,我家雖然是外來戶,卻是有房契在手的,房契前后多少都有丈量,我這就將房契拿出來,請里正叔和大家伙過目!”
她這番話條理清晰,有理有據,說的張孫氏心慌的感覺更甚。
本村人其實沒有房契這個說法的,時代居住在這里,還需要什麼房契,只有種地的地契,只有外來戶才有房契一說。
她壓根就把這件事忘記了!
難不成房后邊那塊地,真是她家的?
不可能,即便有房契,也不可能將房后邊那一塊劃給他們家,這太不合常理。
張孫氏呼吸微急,指著秦月說道:“對,你將房契拿出來,讓大家伙看看,到底是怎麼會將房后邊的地劃給你家的!”
她也不傻,給自己留了個退路,若真是將房后邊的地劃給外來戶,那就是老里正有失公正了。
老里正為了自己的聲譽,也不可能看著秦月亂來。
不知道為什麼,張孫氏就是覺得秦月真的會將她告到官府去。
下牢獄,想起來就膽寒。
老里正又不傻,哪里聽不出張孫氏的意思。
一個人八個心眼,說的就是她吧。
如果房契顯示真的多劃了,他名聲都會不好聽,若是沒有,那他就不得不和她一起討伐秦月。
左右她都不吃虧。
秦月示意大家稍等,便去了東屋,在陸云景的指點下拿到壓在方柜下方的房契。
“可應付的了?”
陸云景看著她從容的神情,便知道自己多問了。
秦月笑笑,拿著房契出去了。
之所以這麼肯定,倒不是她翻閱過房契,而是原主因為這件事和陸云景吵過架。
房契中的確是包含了大棚那塊地方,只是當時陸云景蓋房的時候沒有那麼多錢,不得不往前挪了挪,將房子蓋小一些。
如今因為這個吵鬧起來,秦月自是一點都不怕。
她將房契交由老里正的時候,將事情的始末講明。
老里正正愁沒有說辭,一聽眼睛微亮,他想起來了,的確是這樣。
“秦月說的不錯,當初大田蓋房的時候沒銀子,還跟我借了二兩,也因此房子不得不蓋小一些。”
他一公正,張孫氏的臉就白了。
“這……這誰能證明房子是往小了蓋的!”
這句話一出她就后悔了,這不明白著想把鍋往老里正身上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