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看了一眼眉頭便皺起來,問道:“孩子這樣多久了?”
男人說道:“有兩天了!”
如若不是這樣,他們可能還會攔著張秀兒,畢竟他們認為秦月不可能治好孩子,與其丟了孩子還失了名聲,倒不如落下一樣。
秦月詢問了孩子這兩天有什麼癥狀,最后判斷出是引發了病毒性腦膜炎。
這在現代自然不算什麼大毛病,結果大多會以良性為主,但是如今不同。
若是不加以救治,這孩子熬不了幾天。
“可有冰塊?”秦月問道。
見無人回應,抬起頭便看到三人面面相覷。
稍加回憶便知道自己問了蠢問題。
這里有沒有制冰設備,于夏天而言冰塊是非常奢侈的東西,也只有權貴家中會有。
秦月讓張秀兒拿了擦臉布去井水當中鎮一下,越涼越好。
隨后便將圓柱身上的衣服盡數脫下。
可即便這樣,室溫依然很高,沒有冰塊很難降下來。
秦月知道不是辦法,只能另辟蹊徑,讓人將干凈的衣服在冰涼的井水中鎮一下,然后給孩子裹住身體用以降溫。
讓他們持續不斷冰鎮衣裳,秦月匆匆回了家,沒有進門,讓大寶從夏起淵送來的藥材中拿出幾味離開了。
沒有時間去熬制藥物,她只能簡單的制作一些中藥,配合空間中的消炎藥,試著救這孩子一命。
回去之后,一家人倒也盡心盡力,不斷給換著衣裳降溫,秦月將幾味中藥讓張秀兒去熬制,趁著無人注意,給圓柱喂了消炎藥和退燒藥。
張秀兒看到這些中藥,便知道是那些軍爺送來的,和自家男人婆婆說了,三人又是感激又是慚愧。
以前議論外來戶的時候,他們也跟著議論過,總歸沒說什麼好話,自然也議論過秦月。
卻是沒想到,這麼關鍵的時刻,會是他們嘴里厭惡嫌惡的外來戶,亦或者‘小寡婦’幫助他們,毫不猶豫地將昂貴的藥材拿出來救圓柱。
為什麼暗地里叫秦月‘小寡婦’,因為她男人是個癱子,不能人道,不就是在守活寡嗎。
中藥熬好之后,張秀兒按照秦月的指示一點點給孩子喂下去。
“今天晚上很關鍵,體溫若是能夠降下來,孩子便能脫離危險,所以身邊離不開人,要持續進行物理降溫。”秦月習慣性地說著。
說完才發覺有些詞匯他們不太明白,便又說明了一番。
做完這些秦月便離開了。
水痘通過飛沫和直接接觸傳染,通常得過一次就不會再得第二次,所以囡囡三人一時半會倒不用擔心。
還剩下大寶,看看他是否會出水痘吧。
因為雙胞胎迅速在好轉,晚上已經不需要人看護,秦月睡了個好覺,直到太陽完全升起她才起床。
出門洗漱的時候,秦月看到張秀兒站在籬笆院子外,顯然正在等她。
“等多久了?”
張秀兒連忙擺手,“沒等多久!”
其實天還不亮她就來了,不想打擾她休息,便一直等在這里。
“體溫下來了?”秦月問道。
這一點是肯定的,若是還燒著,張秀兒就等不到現在了。
張秀兒滿臉激動,“燒退了!就是還咳嗽的厲害,今天早晨醒了吃了點稀粥,月月,你是我的恩人!”
秦月見她跪在地上,連忙過去將人扶起來。
張秀兒抹了抹眼淚,“圓柱要是不在了,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女人嫁人后在婆家有多難,只有親身經歷才會知道。
秦月嘆了口氣,她沒結過婚也不知道該如何相勸,于是說道:“別急著謝,孩子還沒完全脫離危險,不要只給孩子喝粥,沒有營養,多給他吃點青菜,不要葷腥。”
張秀兒千恩萬謝,臨走的時候秦月又給了她一點涂抹的中藥,水痘還沒完全下去,這時候正是奇癢無比的時候。
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給張秀兒一張藥方讓她自行去抓藥。
張婆子路過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嘖嘖兩聲,說道:“外來戶就是外來戶,你怎麼不把軍爺送來的好藥材給秀兒拿回去點,讓人家自己去抓藥!”
張秀兒有些不高興,挑事還把自己捎上。
“嬸子,昨天秦月不僅去我家幫忙,還拿來不少好藥材,總不能一直虧欠者人家。”
張婆子說道:“你再讓她給你點不完了,她那個藥材好,肯定比你自己抓的好,還不用花錢,都是一個村兒的,總得互相幫襯。”
見她上下嘴唇一碰,說出來的話就是挑事的話,張秀兒氣不打一處來,這不是成心膈應人家秦月嗎?
她可不想讓秦月認為她家是個忘恩負義的,于是徑直走向張婆子。
邊走邊說道:“嬸子,你和我家關系那麼好,過去幫幫我們唄。”
張婆子急忙后退兩步,讓張秀兒別往前走了。
“我有急事,要是沒事,我指定去你家幫忙,行了不說了,我怕去晚了來不及。”
說完最后一句話的時候,張婆子已經走出去老遠,生怕被張秀兒碰到。
躲瘟疫一樣的態度讓張秀兒忍不住‘呸’了一聲。
說的真好聽,一個村兒的互相幫襯,昨天沒見到她來幫襯,今天嘴上倒是大義凜然,總歸又不是他們家的東西,送出去也不心疼。